如今再談這些陳年舊事,芸娘到也講的自然,早就沒了當初的那些情緒,反而更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夫婿本是個藥師,那年他去宗族旁不遠處的山頭採藥,沒想到他竟然在那片山裡迷了路,還摔斷了腿。」

「後來我上山玩耍時在草叢裡發現了他,將昏迷中的他扛回了家。」

聽到扛這個字然顯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原來旁邊這位生前力氣也那麼大,他還以為是活屍有某種特別的力量呢。

「夫君醒來後在家中靜養了些時日,待腿傷痊癒的差不多了便離開了族內。」

「這期間,族裡的人有個什麼病都來找他,他也在自己的醫術範圍之內盡力醫治。」

「看著他給人號脈,寫藥方的樣子是那麼的專注,我就這樣入了迷。他走的時候我還憂鬱了幾天。」

芸娘說著莞爾一笑,左佳安能感覺的到,即便是過了這麼久,芸娘對她先生的愛慕依舊不減。

「又過了幾個月吧,他家裡便來人提親了,一聽說是李家的那位,族裡人立刻同意了,可父母,爺爺都不同意,我大鬧了些日子,不吃不喝,一哭二鬧三上吊,最終他們也是沒了法子,就也答應了。」

「可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美好,嫁到了那麼遠的地方,迎來我的並不是甜蜜,李郎的腿因為那次摔傷有了舊疾,就那樣每天坐在椅子上,靠著別人才能移動。」

「我剛嫁過去的時候,他確實開心了一些日子,可後來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連登門拜訪的病人也不醫治了,每天就那麼懨懨的坐在院子裡。」

「沒幾年便鬱鬱而終。」

芸娘說完嘆了口氣,她生前在李家並沒有過幾天開心的日子,隨後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熱。

後來的事情左佳安他們也都知道了,便沒有讓她在說下去。

「不過如今的李家先祖都讓我們練成了靈丹,就是成色不大好,果然是生前壞事做多了。」

「哈哈哈,這麼久了,我還以為他們早都去投胎了呢。」

芸娘想想他們當初他們那般嘴臉,如今可是痛快的要命,幸災樂禍的開口補充道:

「能拿出來當玻璃球完嗎?我之前看街上的小孩子彈彈珠還挺好玩的。」

左佳安在心中默默給這活屍豎了個大拇指,眼前這個果然是個狠屍,她重來沒想過這玩意還能玩。

「可以,不過靈丹可是很貴的,看在你開車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

計彥秋的聲音毫不猶豫的插了進來,畢竟那麼次品的靈丹他實在想不出要賣給誰。

「那你自己留著賣個好價錢吧,畢竟彈珠和靈丹可不是一個價位的。」

入世這幾個月,芸娘跟在然顯明身後,別的沒學會,摳門的本事倒是一點不落。想賺她的錢,門都沒有。

「話說回來,然顯明道長你不回家嗎?」

然顯明聽到芸孃的問話搖了搖頭「不回,等事情都結束的。」

等事情都結束的他就要去幽都,去找他那個師父問個明白。

「你要是沒地方住也可以住進去。」

在然顯明心中,他早已經把眼前這屍當朋友了,畢竟這位可是出手大方,隨隨便便就拿蠱王出來的。

讓她去住也是有私心的,家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在被眼前這個活屍不小心碰壞了,得不償失。

然顯明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後面的計彥秋。

「至今還沒問你師從何派。」

計彥秋的手法是他見過的派系中最為獨特的,有融合,又有創新,實在是很難分辨對方師從何派。

「我也不知道,爺爺教的,你要是問我爺爺,老人家早就轉世了。」

說道爺爺,計彥秋語氣有些傷感,左佳安也感覺到了其中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