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聲先到。

陳甲先頗為熟絡地招呼郡守、郡都管,不過人一到大堂,他神色微微一變。

原因無他,上門客人打頭的並不是郡守、郡都管二人,恰恰相反,他們連坐都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廳中。

在他們身前,一位身穿儒袍的中年男子,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悠然端坐。

廣平郡守、廣平郡都管畢恭畢敬站在儒袍男子、老道身後,低眉順目。

陳甲先作為同進士出身,雖賦閒在家,不過道行修為高深,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大儒,在青州地界人脈不俗,一見屋中儒袍男子、老道,他很快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面露驚詫之色: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現任青州牧宗文遠,青州鬼神司都管“庭章老人”,分管青州陰陽的一把手,二把手齊聚陳家。

這陣仗,饒是曾經金鑾殿唱名的陳甲先也有些發懵了,好在,他也算八面玲瓏,心中震驚萬分,也沒有失了禮數:

“晚輩見過宗前輩,見過庭章前輩。”

說完,陳甲先伸手一引:

“兩位前輩,請上座!”

青州牧宗文遠笑著擺手:

“陳家主、陳夫人是主人,二位請上座。”

州都管“庭章老人”笑著附和:

“不錯,哪有喧賓奪主的道理。”

“是是是~”

陳甲先、陳母心中驚訝莫名,不過盛意難為,夫婦二人只好誠惶誠恐坐在主座上,明明是自己家,二人卻是頗為拘謹,只坐了半個屁股。

“陳家主、陳老夫人,不知近日”

待落座後,眾人便是一番寒暄客套。

原本,陳甲先、陳母見州牧、州都管親自上門,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心中有些緊張好奇,可令夫婦二人沒有想到的是,州牧、州都管只是閒話家常,寒暄客套,表達問候。

直到告辭離開,州牧、州都管也沒有提什麼正經事。

這讓陳母那叫一個意外。

“老爺,這到底發生了何事?”

“楚兒,是楚兒.”

陳甲先起初也有些發矇,不過方才他私下神識傳音問了郡守、郡都管,知曉發生了什麼,嚥了咽口水,喃喃道:

“此屆仙庭高功大會,咱們家二郎當選仙庭大長老,躋身天朝十八佐國重臣之列”

“仙庭大長老,佐國重臣”

陳母亦是書香門第出身,見識也不差,一聽“佐國重臣”,她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心中那叫一個震驚,仙庭大長老若是放在朝堂,那就是內閣閣老,一朝宰輔.

我家孩兒,佐國重臣.

陳母不由有些夢幻感。

陳甲先內心的激動比起陳母更甚,他進士出身,又曾入仕做官,“佐國重臣”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祖墳冒青煙了,不,這何止是冒青煙,簡直是青雲直上九重天.”

陳甲先激動到語無倫次。

也就在陳父、陳母激動,沒有回過神之際,一旁的管家匆匆來報。

“老爺、夫人,青陽侯府呈上拜帖!”

“老爺,地元龍宮送來請帖,請您和夫人入龍宮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