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陰森森的暗室,充斥著血腥味兒。

“沒想到,我竟被她騙了!這兩年她乖巧孝順的樣子,看來都是裝的。”白母盤腿坐在暗室的蒲團前,手中拿著一隻撲稜著翅膀的烏鴉,另一隻手是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尖刺入烏鴉的胸口,濃稠的血液順著刀尖流到了燒了符紙的碗裡。

她拿著匕首攪了攪血碗,起身交給徐老三:“雖然你辦事不利,但念你來報信有功,答應你的事,我老婆子不會食言,拿去給你家那小妾喝下,很快就會懷上。”

徐老三小心翼翼的端著碗,唯唯諾諾,感激涕零的樣子讓白母很滿意。

邊上的白良秋對母親做這些事,心裡還是有些排斥害怕,一想起溫南星絕情的樣子,他心裡又升起一絲難過來:“她變成這個樣子,也許是因為咱們把她賣了,使她受了刺激。”

“放屁!受了刺激,還能一下子會看相算命了?”白母罵道。

“難道她真的是跟母親偷學的道行……”白良秋喃喃的說道。

白母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她偷學了我老婆子幾分本事!”

魚龍巷裡,龍氏從劉娘子家做活回來,就開始逼著溫南星學刺繡。

溫南星並不擅長,拿著繡花針如同拿著個棒槌,太難了,她不會真的要跟著龍氏學刺繡吧。她很小的時候,娘就跟人跑了,一直都是她和爹相依為命,對於繡花女紅這種東西,爹沒法教她,也不會勉強她學。

“疼!疼疼疼……”溫南星突然嗷的一聲,疼的直叫喚。

龍氏瞥了她一眼:“扎到的是手指,你捂什麼肚子!”

溫南星疼的腦門流汗,凝神之後,雙魚道印浮現,疼感緩緩消失。原來是有人趁她心神不定拿著她的生辰八字扎小人兒呢。

不用想一定是白母了,她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吧,溫南星看著手中的繡花針,冷冷一笑。

“婆婆幫我縫個小人唄。”

“你又要搞什麼玄虛?”龍氏白了她一眼,不滿的哼聲道,一邊說著一邊給她縫了個惟妙惟肖的布偶小人。

溫南星拿起硃砂筆,在上面一筆一劃寫下了白良秋的生辰八字。

她和白良秋之前也算是明媒正娶,對方的生辰八字自然是互相知曉。

寫完後,溫南星眸光閃爍,兩個指頭摩挲著泛著紫金光的繡花針,在龍氏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對著小人的眉心猛地紮了下去。

“啊!”正在和趙家小姐私會的白良秋猛然覺得腦仁給人搗了,炸裂的疼,疼的生不如死,捂著頭慘叫數聲,然後昏了過去。

白良秋被人抬到白母身邊的時候,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白母大驚失色,連夜佈置,對著供奉的邪神燒香跪拜,白良秋一直不醒。

白母猛地吐了一口血,臉像老了十歲,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布偶小人兒,扔給一個小廝,咬了咬牙:“去魚龍巷,交給溫南星,告訴她,為了她父親,得饒人處且饒人。”

小賤人!要不是她手上有那根繡花針,還一時奈何不了她,定然要她生不如死!

溫南星面無表情的將小廝送來的布偶小人兒扔到火盆裡,一邊將繡花針從另一個小人裡取出,默默的插進自己的髮髻。

若是前世,她絕不會起這種害人的心思,可她與白家有深仇,又做了十年的女鬼,心腸早就冷硬了。

但她也深知以此術害人,是邪法,若不盡快補救,遲早有一天自己會受到反噬。

要問如何補救,那只有行善,多做好事。溫南星看著日頭還沒下山,揣起了給小傻子買糖剩下的九兩多碎銀子,龍氏問:“你要去哪?想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