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芷軒中,正閒雲野鶴般垂釣的張景淵突然向旁邊的青巳使了個眼色,吩咐道,“有客來訪,去煮茶。”

誰知青巳竟一動不動,只抬了抬眼皮看了蘇瑾和沐春一眼,然後小聲嘟囔了一句,“哪裡是客。”便繼續坐在視窗發呆,一點要去泡茶待客的意思都沒有。

沐春很顯然是常來常往的,也不見外,笑著上前一步道,“不用勞煩他了,我去煮茶。小姐,你先坐。”

蘇瑾瞧著沐春的模樣,覺得有趣,如今看起來,她儼然是女主人的姿態了。

蘇瑾一回頭,就瞧見張景淵那副閒淡的模樣,她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站在他面前問道,“你還有心思釣魚?我又大禍臨頭了!”

說著,蘇瑾從張景淵手裡接過釣魚竿,託著腮看著釣魚竿在池塘裡畫出一個一個水波浪的漣漪發呆。

張景淵無奈,嘆了口氣,“你一來,我的魚就又大禍臨頭了。”

蘇瑾放下魚竿,心裡突然安心了些,“瞧你的反應,你定然是知道近日城中關於我的謠言了,這謠言該怎麼破?”

誰知張景淵答非所問得說道,“王妃可知,這謠言是誰散佈出去的?”

“不知道呀,”蘇瑾被問得一頭霧水,脫口而出,但是很快的,她就想到了剛從芮芮口中得知的京中的謠言,還有自己後院裡的那隻貓,“是蘇瑜,這一回,她又是衝著我來的?”

張景淵搖了搖頭,“這一回依舊是衝著殿下來的。王妃可知,這些日子裡,宮裡的好幾位娘娘都病重的訊息?”

“什麼?”這個訊息蘇瑾著實不清楚,她立即緊張地問道,“如妃娘娘呢,她怎麼樣了?”

張景淵嘆了口氣,這反映把蘇瑾嚇了個夠嗆,剛緊張得想要開口詢問細節,誰知張景淵接著說道,“如妃娘娘無恙。”

“好傢伙,你這大喘氣的,”蘇瑾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又重重落了下來,一邊用手撫著胸口一邊緩著氣,十分不滿得埋怨道,“你就不能不這麼鋪墊著說嘛,嚇死我了。”

張景淵卻依舊神色鄭重,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就是因為無恙,這才糟糕,如今宮中病得最重的,是衡王的生母惠貴妃,可殿下的生母卻安然無恙。王妃,你細想想……”

這樣一說,蘇瑾終於察覺出了事態的嚴重性,立即沉著聲音問道,“這事,殿下他知道嗎?”

張景淵點點頭,看時辰,趙翊是去上朝了還沒有回來,如若他回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定會拉著張景淵一起討論應對的辦法。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飛過來一隻鴿子,這隻鴿子十分古怪,飛來這裡後,便一直在雪芷軒的上空盤旋,且越飛越低,卻不落下。張景淵伸手一揮,鴿子竟十分嫻熟得落在了他的胳膊上。蘇瑾瞧見鴿子的腳上綁著一個竹筒子,正奇怪得想要指著竹筒子說話,就瞧見張景淵伸手將竹筒子裡的信件取出來,然後將鴿子放飛。

整個過程中,這隻鴿子像個訓練又素計程車兵,既配合又利落,看得蘇瑾目瞪口呆——這就是傳說中的,飛鴿傳書啊!

張景淵徐徐展開手中的信箋,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