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不得胡言,這是父皇賜的名。”蘇瑾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足夠令趙翊起了一身冷汗。他立即警覺起來,對著屋中眾人含糊道,“王妃剛生產完,身子虛弱需要休息。乳母把小世子抱去睡覺吧,其他人也都出去。”

“諾。”眾人一一行禮,恭順地退了出去。

臨走前,趙翊朝著最後帶上門的木青使了個眼色,木青立即會意,將蘇瑾貼身的丫鬟沐春沐雪留了下來,命他們守在正屋二門處,自己則退去了一門處,守在了最外面。

此刻的趙翊已經察覺出了蘇瑾的不對勁,他坐在蘇瑾身邊,輕輕撫了撫她額前的碎髮,關切的問道,“瑾兒你怎麼了,趙愉這個名字,有何不妥?”

蘇瑾已經委屈地靠回在了床沿邊,她對上趙翊的目光,頓時眼中含淚,語氣中也帶了些委屈和酸意,“趙瑜,蘇瑜,為何我兒子的名字,會和蘇瑜的名字一樣?趙翊,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你父親給你兒子取這樣的名字,是為什麼?”

趙翊明顯地一愣,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瑾兒,你錯了。”

“我錯什麼了?”看著趙翊的反應,蘇瑾更憋屈了,直接插口打斷了他的話,淚水已經含在眼眶之中直打轉,好幾次都懸一懸要落下來。因為屋中已經無人,所以蘇瑾的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趙翊看了看她,也不再急著解釋,反而起身走向了一邊的桌案。

見趙翊的反應,蘇瑾更覺委屈,竟然伏在膝上哭了起來。

聽見哭聲,趙翊連忙趕了過來,拿起床邊的帕子,抬起蘇瑾的臉,笨拙又焦急地給她擦了擦眼淚,“你哭什麼?李嬤嬤不是說生產完的女子不能哭的嗎?好了好了,別哭了。”

蘇瑾哪裡顧得上這些,抬起頭委屈地看著他,語帶哽咽,“你們父子這樣對我,我……我……我要回家!”

趙翊連忙將手上拿著的紙舉起來給蘇瑾看,“瑾兒,你先看看這個。你瞧,你是不是錯了?”

蘇瑾睜著溼漉漉的眼睛奇怪地看過去,只見紙上寫了兩個大字,一個是“瑜”,一

個是“愉”。

“字不一樣?”蘇瑾記得蘇瑜的“瑜”字是和“瑾”是都是有王字旁的,可另一邊的“愉”卻是心字旁,“趙愉是這個愉?”

原來果然是自己錯了,蘇瑾破涕而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淚。

趙翊也伸手摸了摸蘇瑾的頭,笑著責備,“你傻不傻?竟為了個名字哭,眼睛不要了?”

蘇瑾接過那張紙,將兩個字折在一起,只留下自己兒子名字裡的“愉”字,細細琢磨了半天,又皺眉道,“這個字怎麼聽著像個姑娘的名字,適合男孩子嗎?”

趙翊邊用帕子給她仔細擦掉臉上的淚水,邊指著紙上的字解釋道,“愉者,悅也,父皇如此賜名,表明了他是真的高興,我們愉兒這可是父皇的長孫。等愉兒百日那天,父皇會在宮裡開家宴,到時候你也出月子了,也可以一同前往。”

趙翊這番話說下來,蘇瑾也覺得有道理,一個老人家好不容易有了下一代,會有這樣的心情也的確是能夠理解的。其實,有些事情就是缺一個能夠說得通的理由,就比如說這件事情,其實蘇瑾根本沒有置喙的權利,但是若讓她欣然接受,的確差一個趙翊那般的解釋。

有了這個解釋,小世子趙愉的名字,算是定下來了。

古代人講究洗三。洗三是嬰兒出生後第三日,廣請親朋好友為嬰兒舉行洗浴儀式,為嬰兒祝吉。洗三講究洗滌汙穢,消災免難,祈祥求福,圖個吉利,這一天前來的賓朋會佩戴者蔥、錢類的吉祥事物,圖個好彩頭。

洗三這天,蘇家來人了。

因為還在月子裡不便見人,蘇瑾亦想借此機會躲懶,便併為出去見客,只安排了自己身邊老實可靠又手腳勤快的嫵芪過去幫忙,順帶帶回來一些八卦和訊息。

嫵芪帶回來的第一個訊息,便是一個爆炸資訊。

由於蘇瑾還在月子裡,不便拋頭露面,故而作為孃家人的蘇夫人便自告奮勇,接了招待女客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