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媽媽似乎是瞧慣了這樣的戲碼,既不勸說也不不阻止。對於此事她視而不見,反而走下舞臺繼續招呼客人。

阿諾看向殷媽媽的眼神從哀求和期許逐漸變成了無助、絕望、最後變為了痛恨,她隨即轉開了視線,在人群之中搜尋了兩秒,便將視線準確無誤投向了擋在夢鈴身前的蘇瑾,“姐姐!姐姐救我!姐姐!”

蘇瑾因為擔心昏迷之中的夢鈴會被人欺負,所以一直擋在她身前,也同時暴露在了眾人面前,阿諾的一聲姐姐喊的極其悲壯悽慘,眾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瞧見了一身男裝的蘇瑾和她身後躺在椅子上的夢鈴。阿諾的一聲聲“姐姐”,眾人自然而然以為是在喊夢鈴。

這一聲呼救就連殷媽媽也注意到了,不過她瞧見的是夢鈴,見她暈倒在長椅上,殷媽媽心裡頓時心疼不已,連忙撲過去檢視,“哎呦呦,夢鈴,媽媽的乖乖肉,你這是怎麼了?兩位爺,我們家夢鈴這是怎麼了?”

蘇瑾還沉浸在是否出手救阿諾的掙扎之中,根本無暇回應殷媽媽的話,好在藍鈴鐺反應快,先下手為強,立即厲聲埋怨道,“夢鈴姑娘酒量太差了,剛一杯,就暈倒了。還有語露姑娘,也經不住幾杯酒呀。你們雲春閣的姑娘喝酒都不行呀,這酒量,得練!”

殷媽媽一面狐疑地嘀咕著:夢鈴酒量是不行,可語露不應該啊,一面連忙跑過來檢視夢鈴的狀況。如今雲春閣不景氣,幾個精心培養的一等花魁都走了,如今挑來挑去,也就只有夢鈴在內的三個二等姑娘還能有培養的潛質,她怎麼能捨得夢鈴有什麼損失呢。

瞧見殷媽媽已經吩咐人抱夢鈴回屋休息了,且殷媽媽還親自跟了上去,蘇瑾心裡也稍稍安心下來。既然殷媽媽這麼看重夢鈴,自然會照顧、保護她。那麼眼前最大的危機就是阿諾已經把自己認出來了,且正在被兩個大男人拖著往二樓一個包間走。

“姐姐!”阿諾喊得悽慘,一雙腳已經因為拖拽而遺失了一隻鞋子,顯得狼狽不堪。旁邊的吳五爺還不滿足,一邊敲著手下的腦袋,一邊怒吼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照你們這麼拖,還不把我的美人拖傷了呀,蠢貨,用捆的呀,用扛的呀!”

蘇瑾實在瞧不下去了,雖說阿諾曾經出賣過自己,可自己終究還是一個現代人的靈魂,再怎麼狠心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就這麼被人拖走欺侮而視而不見。

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救阿諾,站在人群中的蘇瑾卻不經意被誰在背後推了一把,她一個踉蹌,舉著扇子就衝到了吳五爺面前了。

既然已經到了,就硬著頭皮上吧,蘇瑾心一橫,舉著扇子狠狠打在了吳五爺抓著阿諾的手腕上,“吳五爺是吧,這競價還沒結束,這美人就是你的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蘇瑾深諳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最後一句是對著其他人說的。

夢鈴被殷媽媽帶走後,藍鈴鐺已經識趣地躲在了人群之中,聽見蘇瑾這番話

,她雖然不理解蘇瑾為什麼這麼做,但是還是十分配合地立即跳出來粗著嗓子喊道,“就是就是!”

這一招雖然不新鮮,但是實在好用,兩個人這麼一唱一和,頓時掀起許多人的不滿。

吳五爺見殷媽媽都不在現場,更是毫無顧忌,上前一把就推在蘇瑾的肩膀上,怒罵道,“你是什麼人,也敢來翹老子的行事,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瞧見對方出手,藍鈴鐺也不是吃素的,她擔心蘇瑾會吃虧,立即踏在身旁的椅子上,一個躍身就站在了蘇瑾的身旁,藍鈴鐺身手敏捷,當吳五爺的手再一次朝著蘇瑾伸過來的時候,藍鈴鐺瞅準時機狠踹一腳,正揣在吳五爺的肚子上。吳五爺哪裡吃過這種虧,立馬招呼著手下人過來幫忙。那個叫小六子的人立即放開了不斷掙扎的阿諾,和其餘兩個人一起衝了過來。

這樣的場面倒不算太大,藍鈴鐺一個人足以應付,她一邊有意擋在蘇瑾身前,一邊活動起手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反倒是武功全無的蘇瑾有些緊張,站在鈴鐺身後問道,“我一會能做什麼?”

藍鈴鐺這邊正好活動完手腳,瀟灑地對蘇瑾一揮手,“不用,你就站在這兒瞧著我就好。”

蘇瑾滿意地點點頭,心裡還是盤算起來,一會還是要往人群裡跑,自己又是惹事,又不能幫著鈴鐺打架,還是不添麻煩的好。好在阿諾被人放開後,一溜煙往三樓跑,應該暫時沒什麼危險,蘇瑾也稍稍安心一些。

就在藍鈴鐺即將開打之際,二樓剛從語露房中跑出來的殷媽媽一手緊緊握著走廊欄杆,一手恨恨指著蘇瑾和藍鈴鐺大聲喊道:“抓住她們,她們是來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