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今夜來是給蘇瑾送鐲子的,這副鐲子的其中一隻是蘇瑾失蹤時遺失了,雖然珍貴,卻於蘇瑾來說,只是累贅。蘇瑾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敷衍著對趙翊禮貌一笑,然後逃也似的從趙翊的身上跳下來,對著她莞爾一笑,便立即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了,殿下快回去休息吧。”

趙翊並不生氣,他指著自己光潔結實的手臂說道,“你害得本王中了長生果之毒,就想這麼簡單就打發我了?”

蘇瑾瞪大了眼睛瞧著他絲毫看不出過敏過的手臂和臉頰看了半天,這才氣鼓鼓地埋怨道,“一個大男人,作什麼總揪著這種事情說個不停,拜託大哥,你是過敏,不是中毒,不懂不要亂說啊!”

“大……大哥?”趙翊皺緊眉頭,“夫人如此攀親戚,是不想負責任啊。”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蘇瑾滿臉黑線,忍不住罵道,“趙翊,你別跟我來這一套。那杯有花生……長生果的布丁,我可從來沒有說是給你吃的,是你自己貪嘴偷吃的。不問自取視為偷,你爸媽小時候沒教過你嗎?”

趙翊輕笑一聲,也不見生氣,“從沒發現夫人如此伶牙俐齒,看起來,從前夫人在本王面前裝得唯唯諾諾,可真的入木三分啊,連我都被你騙了過去。”

這話說得蘇瑾的臉瞬間紅透了,她只是在與他離得距離過近時,才會語無倫次,胡言亂語。如今她們之前保持著安全距離,蘇瑾的嘴巴自然也伶俐一些。

剛想繼續反駁兩句,手腕上的鐲子突然從手腕關節處劃了一下,差一點從手中脫落。蘇瑾連忙將鐲子特意往手腕粗壯處箍了箍,為的是不讓鐲子從自己手上掉落,摔成玉碎。

實在是戴不習慣,又擔心鐲子碎在自己手上,蘇瑾慢慢朝著趙翊倚靠的桌子靠近,想要將趙翊帶來的那個裝鐲子的盒子取來,將兩隻手的鐲子都取下來裝進去。

趙翊瞧著她的一舉一動,知道她要做什麼,也不阻攔,只是在她將鐲子塞回盒子以後,漫不經心問了一句,“夫人不喜歡?”

怎麼會又說到這個話題?蘇瑾沒由來的起了一身冷汗,她連忙敷衍道,“不是不喜歡,這鐲子珍貴異常,如何能戴在手上,若是磕了碰了可如何是好,豈不是糟踐了這樣一件好東西。依我看,還是壓箱底的好。”

蘇瑾喜滋滋地將兩隻玉鐲都放好,這才將木盒子放在桌上,再次對趙翊下了逐客令,“殿下,快回去吧,明天你不是還要早起去早朝麼?”

趙翊以手撐頭,靠在旁邊的桌案上,他饒有興趣地瞧著蘇瑾,不僅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答非所問地說道,“從前瞧著你也對這個鐲子寶貝的很,卻從未見你摘過,你確定要將這鐲子束之高閣嗎?”

蘇瑾冷汗都下來了,自己自此三番的扯開話題,卻料不到趙翊一直都能將話題圓回來,蘇瑾無奈,只好指著自己的手說道,“鐲子太大,容易滑下來摔壞……我、我瘦了,所以手也跟著瘦。”

“你怎麼不問,為何今日我要給你兩隻?”

“為何?”感受到趙翊的話中沒有攻擊性,蘇瑾也放鬆下來,坐在了他對面,拿起盒子裡的鐲子,對著燭火仔細研究了起來。

趙翊的聲音突然低沉下去,幽幽說道,“這對玉鐲是我母妃進宮時的陪嫁,她囑咐我定要交給自己心儀的女子。”

聽到趙翊說了這樣的話,蘇瑾突然心裡酸溜溜的,那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胸膛之中,橫衝直撞地讓自己十分不舒服。她的臉瞬間掉了下來,語氣不善地問道,“所以王妃就是你心儀的女子?”

趙翊突然來了興趣,他坐直了身體,說道,“成婚時,我只給了她一隻,”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蘇瑾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但是,今日我給了你一對。”

蘇瑾的神經一跳,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她立即抽身跳離了趙翊

,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你胡說些什麼,我不就是王妃麼。”

趙翊將她的心虛聽了個真切,也不戳穿她。他轉移了話題,指著桌上的玉鐲說道,“你知道這鐲子是我從何處尋來的嗎?”

“雲春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