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卷 第055章 秦樓放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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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婦人,滿臉堆笑,伸手將桌上的兩盤點心朝蘇瑾面前又遞了遞,又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熱茶遞給她,殷勤招呼著她,“好孩子,一定餓壞了吧,快吃吧。”
桌上燭火搖曳,昏黃的光線照在婦人的臉上,照得她滿臉的褶子熠熠生輝,就像她身旁那個男人手中緊握的皮鞭上的紋路一樣,令人瘮人。
蘇瑾心裡害怕,她認定了食物中有毒,打定主意拼死不吃。可視線卻又警惕地盯著那個拿著鞭子的男子,唯恐因為自己的回絕,他會一鞭子朝著自己這邊揮過來。
婦人是雲春閣的鴇兒娘,人稱殷媽媽,是個標準的笑面虎,臉上雖笑靨如花,實則卻是個視財如命的狠角色。今日她來的目的很明確,你配合,就水果點心伺候著,好吃好喝供奉著,如果你膽敢不配合,那就是皮鞭子沾涼水,定打不容情。只要是進了她雲春閣的人,即便是折在自己手上,也定不會讓她輕易走出這裡。
殷媽媽這一招經常用,屢試不爽,一般處於極度害怕之中又毫無見識主見的女孩子,在她慈眉善目地假意安撫之下,都會有所動搖,更何況是餓了一整天,瞧見這一桌子好吃的,還不上趕著狼吞虎嚥,怎麼會像眼前這個丫頭一樣,油鹽不進呢?
這丫頭真是倔,看來是個難搞的主兒。眼前的婦人瞧著她緊咬牙關不肯吃東西的反常反應,雖然心裡不高興,卻也沒有強求,她伸手拍了拍蘇瑾的胳膊,繼續勸說道,“孩子,你聽媽媽一句勸,來我這裡的,多半都不是自願來的,咱們都是被那些負心漢辜負欺壓過的,都是苦命人。既然咱們有緣能在這裡相聚,日後媽媽定會好好照顧你,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你也好好快活兩年,日後若瞧上了哪家的公子相公,隨了他從了良,媽媽我也定然不會攔著。”
蘇瑾瞧著她不說話,心裡暗暗罵道:你還佔我便宜,你是誰媽媽啊?
殷媽媽又勸了幾句,蘇瑾都緊咬牙關不搭理。殷媽媽逐漸失去了耐心,她的語氣開始急迫,說話也不那麼好聽了,“你也不必如此防備著我,既然你入了我的門,那便是我們雲春閣的人了,我今日來,就是來告訴你,我這裡可不養閒人,你給我好好準備準備,明日就開始接客。”
雲春閣?這個地方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殷媽媽的話音剛落,蘇瑾就瞧見旁邊一直襬弄著皮鞭的男子面色嚴肅,又一次將皮鞭開啟,有了進攻之勢,她的心中“咯噔”一下,恐懼感瞬間包裹著自己,立即僵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殷媽媽滿意地瞧著她的反應,轉頭對另一邊拎著食盒進來的男子吩咐道,“你一會兒和馬爺說一聲,讓他明日把這丫頭的牌子掛出去,價高者得,看看是哪位爺有福,將她梳攏了去。我們這裡也冷清了許久,藉著這個由頭,也叫這裡熱鬧熱鬧。”
“殷媽媽英明。”一旁男子彎腰候在一旁,他先是吹捧了一句,然後又恭敬地問道:“但不知給她定個什麼等級?”
殷媽媽略沉吟,她舉起桌上的燭火,對著蘇瑾的臉又仔仔細細照了照,這才對一旁男子說道,“看她這個樣子,定是個不聰明的,怕是識不得幾個字。這丫頭也不是從小養起來的,琴棋書畫、琵琶蕭笛也沒有細細調教過,二等的清館和校書怕是稱不起的,但好在她這張臉還算漂亮,就定個三等的流鶯吧,興許能賣上個好價錢。”
蘇瑾看殷媽媽已經樂滋滋地給自己定價了,立馬慌張起來。看起來她們是想讓自己成為搖錢樹,為他們賺錢的,那麼,定要讓她們認為自己沒有價值才好。她立馬急中生智,再也顧不上一旁一直威脅著自己的皮鞭,衝著面前婦人謊稱道,“等一下,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已經嫁人了,嫁過人了!”
“什麼?”殷媽媽果然氣急敗壞地狠狠一拍桌子,怒目圓睜,破口罵道,“那個小蹄子竟然敢騙我,不是說她因為夫家不滿意,還沒進門
就給休出來了嗎,怎麼是個嫁過人的?真是女大不中留,這剛嫁出去幾天,就敢這樣欺負我這個老婆子。”
一旁的男人也嘖嘖嘆息,“不是個雛兒,這價錢就賣不上去了,那就給她定成四等流鶯吧,能不能爬上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看來這個說法並不能自救,蘇瑾有些絕望地瞧著面前的兩人對著自己一陣的評頭論足。逐漸地,她聽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應該在這家青樓裡身份很高,大概是這個青樓的老闆,於是她心中又生一計:興許哄著她,抱著她的大腿不撒手,自己後面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又不自主瞧了一眼那個一直威脅著自己的皮鞭,蘇瑾吞了吞口水,她盤算著,好漢不吃眼前虧,要不然自己就先假意妥協,等穩住這些人後,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從這裡逃出去。
“這位漂亮的姐姐,我剛來這裡的確有些害怕,你能先和我說說,這裡是哪裡嗎?”
一旁的男子立即橫眉冷豎,“沒大沒小,這是殷媽媽。”
殷媽媽不說話,轉過身細細打量著突然主動搭話的蘇瑾。
蘇瑾反應很快,立即答道,“這位姐姐如此年輕漂亮,喊媽媽會把她喊老的。”
“哈哈……孩子,這裡是雲春閣,是這座城裡排得上號的秦樓楚館,每日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數不勝數,你日後在我這裡,好處定然少不了你的。”殷媽媽似乎十分受用這句話,立即笑盈盈握住蘇瑾的手,親切地說道,“瞧這張小嘴,真是甜呢。算我看走了眼,你這麼靈的孩子,怎麼能和那些四等鶯花在一起待著呢。今後你就是我的孩子,只要你乖乖聽話,媽媽疼你。”說著,她伸手摸了摸蘇瑾的臉,又對身旁男人囑咐道,“福子,和馬爺說,我女兒得是二等女校書!”
“校書?”男人面露難色,“媽媽,這恐怕不妥呀。”
殷媽媽回頭瞪了他一眼,“有什麼不妥的,日後,我還要捧她做花魁呢!瞧我女兒這張漂亮的小臉蛋,只要好好打扮打扮,什麼男子能招架得住呀。”說著,她還特意拿起手絹,在她的臉上仔仔細細擦了擦。
“諾。”男人不再說什麼,行了個禮,又規矩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