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三躺在一處僻靜的院子裡,另外四人兩人同樣躺在地上,還有兩人跪在地上。

他們五人身前有個揹負著雙手看不到臉的彪悍身形靜靜站立,場間一片安靜,自稱於爺的漢子此時額頭上不斷冒著汗,不知道是疼的,還是那件事沒辦成怕眼前之人動怒的,或者二者皆有。

這位於爺在面對此人時,是一點底氣全無。

靜靜站立那人,披在肩上的頭髮參雜著銀絲,腰間斜挎著彎月短刀,兩柄。

江湖人稱雙刀劉,劉大力,劉宗師,敢冠以宗師名號行走江湖的,自然在用刀上是把好手。

江州牛角雙刀劉,在這個地方,連哭鬧不止的三歲小兒聽到了,都得緊緊地捂住嘴巴。

在一座擁有三十萬人口的大城中,看不見的地方自然會有很多事情發生,兵荒馬亂停歇了才十幾年而已,這種地頭蛇怎麼會老老實實正經賺錢?

賺錢最快的方法都寫在了郡法裡。

劉大力這種名字除卻那幾個老傢伙,別人肯定是不敢直呼他的名字。

於老三這個時候還不能說話,身邊有個機靈點的彎下腰對著那個身影開口道:“刀爺,點子扎手。”

那個尤其喜歡別人叫他刀爺的男人緩緩轉過身,寬闊的額頭上竟是那一字眉,只聽厚重的聲音傳來,“所以事情是辦砸了?”

五人皆是啞口無言,誰也不敢先說話,這個時候誰也不願做那出頭鳥。

好在刀爺今天不知道遇見了什麼開心的事,竟然沒有太過於發怒,只是將那少年如何出手詳細詢問了一遍。

這位雙刀劉爺輕哼了一聲,“這少年雨天剛進城就被紅樓的姑娘盯上了,小翠兒藉著拉扯隱晦地摸了一下他的袖口,裡面份量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要的東西。”

“本來還不好確認,倒也是活該他倒黴,撞上了笑面佛胖爺那裡,綢緞莊那邊確認了麻布衣衫下面有銀兩兩千兩,還有金錠一枚,不過這金子燙手啊,那可是宮裡才能用的東西…”

男人語氣頓了頓,接著說道:“到了咱這邊,再燙手的…東西,也接得下!”

說罷雙刀並起,場間有風扯呼,刀爺興致所起,當場耍起刀來,刀口貼著站著的那兩人頭上切過,嚇得二人癱倒在地,一刀飛出一刀停,男人豪氣道:“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就算打孃胎裡練拳,最多也不過是內勁小成而已,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讓你們去試探試探他,結果就這副模樣回來了?”

男人哼了一聲,頗為自負,單手刀歸鞘,不在意道:“盯緊點,在城外給他挑個好地方,記住,是風水好的!”

小團兒趴在閣樓的窗前眼巴巴望著大街上顯得有些擁擠的人流。

今天晚上正好是城中三年才能有一次的“月夕節”,房簷屋角皆掛有六角紅燈,裡面點上一整夜都不會滅的蠟燭。

孩子也只是眼巴巴望著,可不一會兒便苦下小臉,快速的關上窗戶,不再去看。

孃親此時就坐在櫃檯上發呆,晚上僅有的一條臘肉還給客人做了一頓吃食送上去了,不過她還是切了一小塊下來放在米粥裡,今天的這碗才能叫粥,以往的那隻能叫米湯。

果然小團兒看見這碗湯濃味香的粥,苦著的小臉很快揉了開來。

他先是盛了一大碗,小心翼翼湊上去準備喝上一大口,可最後還是扒去大半碗放回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