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那刀有古怪,穿著紅嫁衣的鬼怪根本不敢接近少女,這女鬼不知道在山間待了多少年,此時正耐心等待時機,準備一擊致命。

側面騷擾,卻不主動近身。

打到最後,李寧洛的嘴角隱隱滲出血跡,腳下站立的青磚已然粉碎,姑娘渾身發抖,原來是有舊傷在身。

那女鬼見狀,終於肯付出代價對付那把古怪長刀了,她身子前傾,伸出白皙的手掌捏在刀身之上,這把刀瞬間便從李寧洛手中脫手而出,斜斜插在一旁。

這女鬼看著已經焦黑的手指,不過是二十年道行而已,嗤笑一聲,“小姑娘,我要是你,肯定想著法子先逃了再說,明知有傷在身,還頂著脖子送死?”

沒了刀的李寧洛,此時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她大口喘著氣,想要拉來架子再打一場,卻被女鬼衣袖輕揮,扇倒在地。

女鬼做了一個尋常女子常做的動作,她將那縷散下的頭髮挽在耳朵後面,其實很好看的鬼怪開口便是冷冰冰的話語:“本來想從道士那裡開始,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你用刀,他用劍,等下就讓你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刀劍是如何一點點的戳進自己的心窩!”

丁前溪已然在霧裡轉悠了老半天,突然發現濃霧散了,他藉著燈籠的光往山上走去,一片靜悄悄的山林間,讓他總感覺哪裡不對。

來到廟門前,唯有一女子輕輕梳著髮尾,輕輕哼唱著歌,這場景好不怪異。

“小哥哥,山間風好冷,你過來抱抱我好不好?”

雖然很想知道另外兩個人跑哪裡去了,可眼下坐在門前的女子顯然是這山中最大的古怪。

在沒解決她以前,別想著安穩了。

丁前溪雖然在此前殺了將軍府一眾護衛,也僥倖殺了兩位修士,可並未真正跟之交手,此時遇到修行以後第一個具有道行的鬼怪,整個人十分謹慎,加上並未跟這種只在酒樓之地才能聽聞到的鬼魅魍魎打過架,所以心中更加沒譜,畢竟以往聽說過的鬼怪之流,都有神秘莫測的本領。

這場架本來沒必要打的,可少年轉念一想,未必不是好事,自己想要報仇,那將會是場生死站,自己僅僅殺了幾個普通人便沾沾自喜,便是由得自己走,又能在這條道路上走多遠?

心念通達的少年,微彎身子握住劍柄,開始拔劍,雙腿發力三兩步,最後雙腿一蹬,高高躍起,手中劍直直向那女子劈去,哼唱聲戛然而止,一抹鮮紅衣裳飄然而起,側身而過,一味躲避的女子沒有著急出手,反而不斷地閃避。

丁前溪見這幾擊都是無用,便知道尋常劍法可殺人,卻傷不了鬼,當下握劍,悄悄換了一口氣,體內氣機由竅穴內順著經脈河流透過指間尖,蔓延在長劍之上,長劍得到氣機韻染,此刻白芒畢現。

這一劍攜帶天地之力,直刺女鬼而去,試探出少年斤兩的女鬼不再藏拙,她輕輕揮手,像是在扇一隻蒼蠅,丁前溪便感受到一陣風,緊緊將自己拍飛,長劍脫手而出,一片白芒驟起,疾馳而去的長劍與女子手掌碰在一起,白光炸開。

少年被拍飛之時下意識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只聽到那女子的譏笑,“看不出來,還是位劍修,你這劍比那小道士強上一點,可也就是那麼一點點嘛。”

“可惜啊,剛成為那那無數人都羨慕的劍修,練上那令人豔羨的馭劍術,要是碰到一般孤魂野鬼,還真就讓你逞了威風…”

相當自負的女鬼靜靜的站在那兒,等了很久的人兒沒能來,卻等到了幾個不知死活的小傢伙,自己不著急殺他們,實在是這些年太無聊了…

此時的女鬼平息所有暴戾的情緒,更像是一位痴情女子,她嘴角彎彎,有些自嘲道:“等一個人,真的很無聊的…”

無聊就只好找點事做了,只見她勾勾手,一口寶刀,跟一柄桃木劍皆是齊齊飛起,屋內躺在地上的二人被刀劍齊齊抵住心口,微涼的刺痛感已經傳來,這個時候二人除了閉目等死,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