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山最後還是撿起了它,就是這一撿看到的東西,掀起了他賺錢存銀子娶媳婦熱炕頭的念頭。

書上畫著一位妙齡少女……便讓小胖子的黑臉蛋瞬間染了胭脂紅。

從此以後小胖子起早砍竹子,就再也沒喊過累了。

他總期待著陸年兒能多偷摸著拿些這種密宗修煉的奇書過來跟自己交換白魚,修煉功法雖然看不懂,但是那插畫畫的好呀。

女子眉目間盪漾的風情,絕了。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小人書?翻來覆去那那麼一本,你家的佛經就這一本啊?我跟你說,下回你要是還找不到,咱們的交易可就不作數了!”沈懷山慢悠悠的開門。

陸年兒已經急成了山上的潑猴樣,三步並做兩步就往篾匠鋪子的沈懷山屋子裡跑:“沈懷山,家裡有人感染了風寒,得了熱證,你這兒的小白魚呢?給我拿兩條,下次我一定給你找本帶蓮字的佛經…”

小胖子本身就是個機靈的人,一看陸年兒這急匆匆的樣子,就知道他家中確實有急事,當下分的清輕重緩急,立馬從院子邊的大水缸裡用竹籃撈了一把小白魚上來,隨手找了個小陶瓷白碗裝了,遞了過去。

陸年兒火急火燎的來,又火急火燎的走了。

娘生病了,頭一次熬藥的陸年兒竟然幹得有模有樣。

從小他就很羨慕沈懷山,總覺得這個胖胖的少年無比的厲害,因為他爺爺是篾匠的原因,沈懷山很早就學會了編織一手小玩意,什麼拇指大的小花籃,捉魚用的小竹簍,有他在的地方,總比別的地方多了幾分歡快,要是丁前溪評論,那就是“技術活兒。”

這孩子看到蛇都不怕,有一年從看到樹上有個鳥洞,他脫下鞋子手腳並用就爬上去了,嘴裡還跟丁前溪嚷著:“今晚要加餐。”

上了樹以後,他用一隻胳膊挽著樹幹,另外一隻胳膊挽起袖口用手往鳥洞裡掏去,他摸到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有些軟,還有些滑,少年身高體大,手稍稍握拳就無法從鳥洞裡退出來。

於是他下樹以後讓丁前溪這小子上,結果就是沈懷山賠了丁前溪一條褲子。

丁前溪上樹以後,手伸進洞裡摸到滑滑的東西就感覺不對勁了,他強自鎮定的掏出一看,好嘛,掏出一截蛇尾巴,還在扭動。

他一邊大叫著,一邊雙腿併攏,從樹上“突突”的滑了下來,褲襠劃拉個好大的口子,從襠底一直到褲腳。

那模樣好不滑稽。

高大少年沈懷山,笑彎了腰,他一邊跑一邊笑:“丁前溪,哈哈,你個大笨蛋。”

“小爺我早就知道那是條冬眠的蛇了!”

陸年兒想著,就算是熬藥這種小事,沈懷山也會比自己做的更好吧?畢竟他捕蛇捉魚掏鳥窩,無不嫻熟,木弓魚竿,彈弓捕鳥籠,他都做的尤其出色,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有了小鎮孩子王的潛質。

他這般想著,藥熬出來的氣泡頂著瓦罐蓋子一上一下的,少年思緒也跟著此起彼落。

東邊的朝陽正泛著微光,帶著剛想透過雲層的羞嬌。

歷口小鎮裡有一名眉目乾淨,清秀且有些瘦弱的年輕人,這青年一身青衣,站的挺直的腰桿手上卻能靈活的和麵並將麵糰揉成一般大小,做成燒餅的雛形。

只見他拉了拉風箱,將爐子裡的火吹的更旺些,雙手將一張餅烙在裡面,又順手用鐵鏟夾出一張要出爐的燒餅,撒上一些岩鹽提味,就取出一張乾淨的紙包好,這些燒餅等下要讓手足兄弟沈懷山送到鎮子北邊那些村民家裡。

眼神乾淨且專注的少年正是丁前溪。

打燒餅已經八年有餘了,掙錢謀生的手段而已。

有些事情要想不被忘記,只能用另外一件事情時刻提醒,那個時刻保持著溫柔恬靜的孃親,最擅長的就是烙一手燒餅。

跟江湖上有個女俠只會做酸白菜那般,孃親真的把烙餅做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