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年金牙雷被丁雲峰在雲來茶館轟了三槍,這些年,福義興在歪叔的帶領下,著實低調了很多。

甚至,見到和聯勝在肥鄧撲街之後,新坐館吹雞對外宣佈不再走粉,要帶著八萬會員搵正行,結果這個讓港島大小社團笑掉大牙的決定,不僅沒讓和聯勝變得衰落,反而越搞越紅火。

歪叔仗著與吹雞有點交情,近來兩年,他沒少上門取經。

從魚市到生果,福義興雖說沒有辦法與和聯勝那樣洗白,但也是透過兩門正行,解決不少社團弟兄的生計了。

“歪叔,這個時候,您就別講氣話了。

今日在場,全是自家兄弟,我看,街機泰這個撲街,肯定得失了拳王峰。

否則的話,他怎麼會撇下堂口,跑得無影無蹤?”福義興這幾年開始出頭的紅棍白頭彬,飲了一口濃茶,將茶杯用力敲到桌上。

歪叔當年能夠成為坐館,屬於臨危受命,這些年,即便幫社團開了兩條財源,不過由於年齡增長,白頭彬這幫青壯年,隱隱有踢他落臺的意圖。

這次趁著街機泰的事,歪叔以退為進。

眼見白頭彬話裡有低頭的意思,歪叔抖抖身上的唐裝,緩緩坐回主位:“我不是講氣話啊!

現在事關老福這塊招牌,如果不低頭,我頂不住丁Sir,低頭,我還擔心事後會不會有人用這件事來說話。

退位,我無所謂啊,我是怕落人口舌,連給我退的地方都沒啊!”

“老歪,大家出來混,都是義氣兄弟!

坐館位是三煞位,上任坐館金牙雷怎麼撲街的,大家記得很清楚!

今天的事情,沒人敢怪你。

我賣糖彪身為刑堂大爺,今日就將話擺在這裡,如果有人膽敢在日後,用今日的事情拿捏你,刑堂的人,不會坐視不管的!”

“沒錯,歪叔,您就放一百個心吧。”與白頭彬同屬後起之秀的生果林,他收到前者打來的眼色,及時接話:“這邊大家吩咐兄弟們刮阿泰出來,峰哥那邊,社團之前又同他有過節呢……

不如這樣,歪叔您與和聯勝坐館吹雞要好,勞煩您老人家,帶幾盒古巴雪茄搵吹雞叔收收風。

如果,能請和聯勝坐館,幫我們在峰哥的面前美言幾句,那就更好了。”

歪叔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阿林,以我同吹雞的交情?我搵他抽雪茄,食火腿就容易,叫他辦事,可不是幾盒雪茄就能解決的……”

“坐館,您放心,吹雞的規矩,大家都知道。

今天您儘管去談,花費不走社團公賬,全由我同彬哥出了!”生果林拍了拍胸脯,直接兜底。

其他幾個福義興叔公連同歪叔在內,看到白頭彬在生果林說後,端著茶杯點頭預設,都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1941年,港島被日寇佔領。

在那三年,福義興的人做了不少壞事。

後來祖家鬼佬收回港島,其他社團表面不講,大家暗地裡都看不上福義興的人。

尤其那些自詡洪門出身的社團/幫會,更是隱隱壓制福義興的發展,漸漸將這個原本遍佈港島的老牌社團,逼到新界一帶……

二十多年來,老福的勢力,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半途出了一個算得上有能力的坐館金牙雷,又被丁雲峰弄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