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難言,大傻煩悶揮了揮手:“煙煙煙!!!你們沒看見,我自己都斷糧好幾天了?我去哪找煙給你們這幫撲街啊?”

幾個東星仔,被大傻罵得頭都不敢抬。

一個膽子較大,忍不住抱怨起來:“上次得罪赤柱霸王,估計以後都沒煙仔食了……”

赤柱霸王。

一開始只是傻標在洗衣房,向幾位和聯勝的叔公吹牛時有感而發。

後來眾人發現,丁雲峰那天打了那麼多犯人,不僅沒被上面的鬼佬懲罰,反而得到懲教署的嘉獎,更有外頭傳了風聲進來,雷洛和跛豪相繼為他出頭。

如此一來,赤柱霸王這塊招牌,就在丁雲峰離開這一個月內,被這群犯人越擦越亮了。

大傻聞言一怒,舉起拳頭就要打說話這個人。

可他一想這段時間,社團連煙都不敢送進來,心中多少有點後悔了。

衝著幾個手下罵了幾句撲街,大傻起身看了一眼球場,大手一揮,帶上手下走向帶著紙殼眼鏡,拉著二胡的鐘天正。

“阿正,賒幾支煙仔來頂一陣子啦。”大傻推開一臉慫相的盧家耀,拍著鍾天正的肩膀說道。

衝盧家耀打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鍾天正苦著臉拆開二胡的琴筒,抖出十條皺巴巴的煙仔:“大傻哥,我全副身家就在這裡了。”

大傻數了九條出來,分給幾個手下:“喏!你們記得提醒我,現在欠了阿正十三條煙,一週內有貨就要還上。阿正,謝了!”

“江湖救急,傻哥客氣。”鍾天正將最後一根香菸點上,對大傻的稱呼,立馬刪了一個字。

“我大傻承你的情,走了。”大傻拍著胸脯,帶著手下離開。

盧家耀氣憤說道:“正哥,東星三個星期沒有派人過來了,你還借煙……”

“阿耀,所以阿正他在赤柱都能當猴子,你無論去到哪裡都只能做綿羊,你多跟他學著點吧。”魯濱孫笑著打斷盧家耀,然後衝鍾天正比了一個大拇指,一撅一拐走向旁邊。

鍾天正瞪了一眼盧家耀,恨其不爭戳了戳他的額頭:“傻嗨,大傻連赤柱霸王都敢硬頂,他來賒煙,豈是我說不借就能不借的?

今日左右都要出血,主動給他,多少我還能撈到一個人情。

你那幾句話要讓人家聽到,我先前演的戲就白演了,你這個白痴。”

盧家耀這才恍然大悟,他總算明白先前三人躲在樹蔭底下,怎麼鍾天正突然拉著他們跑來球場中心拉二胡了。

不知自己在不經意中,讓大傻一幫人被社團斷了煙源,丁雲峰此時,坐在鍾楚雄對面。

劉叻華、黎名、張穴友、郭矮城擠在沙發,吃屎狗連沙發都沒得坐,搬著一隻木椅守在門邊。

“這是上個月的分紅,阿峰,這份你的;劉叻華這是你的……”

鍾楚雄一疊疊分著錢,赤柱同樣存在灰色收入。煙仔、畫報以及探監次數,但凡獄警能夠插手,這裡面就能涉及金錢往來。

這些錢與毒無關,丁雲峰坦然收了起來,他用拇指指肚抹了一下,發現分到他這個級別,大約有二千塊錢左右。

多不多?

挺多,伍世豪沒有發跡,他帶著大小威幾人去幫人家打架湊人頭,一場每人可得30塊錢。

可是如果丁雲峰不選擇當獄警,而是進警隊跟著雷洛。

哪怕他現在還沒當探長,就一個便衣的身份,每月規費就要比這筆錢翻上一翻,更別說平時跟隊破案的獎金,以及掃掃一些黑賭檔和黑馬欄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