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拿著本子的胳膊已經前伸,嘴巴已經做好脫口而出那些話的準備,腦子裡瘋狂運轉,現在的學生真是大膽,簡直不把他們這些老師放在眼裡,他都走到面前了,還不自覺分開。

在看到陶幽和宋逸勉那熟悉的兩張臉,微突的嘴巴往後收斂,嚴肅嚇人的表情因為過快的轉變產生一種違和的怪異。

「宋逸勉,陶······你們,學習呢。」教導主任作勢好奇地看向陶幽手中的本子。

陶幽緊張地點頭,這不是很明顯嗎,「嗯。」

宋逸勉直起身,眼睫瘋狂眨動幾下,隨即鎮定下來,目光看向教導主任手裡的本子,「老師,您有什麼事兒嗎?」

教導主任把本子往身後一藏,罕見地尷尬了一下,但好歹是做了那麼多年老師的,還會被一個小毛孩兒嚇到不成,他撫了撫眼鏡,訕笑著擺手,「沒事兒。」

他似是很欣慰地點頭,「學習好,學習好,那,那你們繼續。」

因著學校裡關於陶幽和宋逸勉的謠言才平息下去沒多久,再加上教導主任對好學生的各種濾鏡,心中即便有什麼懷疑,也沒有立馬對兩人進行什麼拷問。

「這還是那個雷厲風行,一張嘴把無說成有的教導主任嗎?太不公平了!」身後那些同學對比著二十分鐘前的畫面,心中自然是不平的,對陶幽和宋逸勉也多了一些打量。

「誰讓他們成績好呢。」另一名同學默默說道。

這些老師不都是這樣,嘴上說著公平對待,實則心裡都會偏向成績好的學生,默默地區別對待。

學校從來都不是什麼公平和諧的烏托邦。

教導主任簡單聊完就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看熱鬧的同學好好學習。

宋逸勉目送教導主任的身影朝操場中間走去,回頭的時候發現陶幽不知道什麼時候往另一邊挪了幾步遠。

「坐那麼遠幹什麼,題目你做出來了?」宋逸勉說著,身體跟著朝陶幽靠近,再次把拉開的距離縮短。

「一會兒老師又來了。」陶幽小聲回答,手中的筆緩慢寫著公式,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宋逸勉桌裡的那個粉色信封和剛才教導主任站到他們面前,凶神惡煞的模樣。

再想想剛才被抓到的那兩名同學,心中才因為那個信封冒出來的一點想法,被徹底扼殺在搖籃裡。

——還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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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幾名任課老師輪番講完自己的內容,接下來就是家長去講臺問老師問題的時候了。

陶媽媽和宋媽媽沒擠在前面,而是焦心等周邊幾個家長都上前加入熱烈討論了,才偷偷摸摸抽出宋

逸勉桌子裡的那封信。

「是情書吧?」宋媽媽前後翻看,封口上了有著箭穿心圖案的漆印。

沒有署名,沒有收信人,什麼都沒有。

陶媽媽也湊過腦袋,一起研究,「可能是吧,你打算怎麼辦?」

宋媽媽開啟手機電筒,從底下印在信封上,試圖看清裡面的字,奈何紙的質量不錯,什麼都看不到。

「算了,當不知道,讓他自己解決吧。」宋媽媽思索兩秒,把信原封不動地塞回桌子。

陶媽媽有些驚訝,但不意外,「你真放心啊?」

宋媽媽淡定地整理了一下發絲,「臭小子腦子除了學習也裝不了其他東西了,兒女情長什麼的,他暫時還沒開這個竅。再說了,要是之後真有點什麼,老孃有的是辦法讓他自己招了。給孩子們一點空間,咱們得試著放手讓他們自己解決問題。」

或許是因為自己孩子是女孩兒,陶媽媽對宋媽媽的這番說法不慎否認,卻也沒多說什麼,說到底也不是自己家的事。

想到這,陶媽媽暗自把手伸進陶幽桌肚,一番摸索,沒摸到什麼不該出現在桌肚裡的東西,這才放下心,仔細翻看陶幽放在桌上的作業本。.

晚上回家,陶媽媽把信的事說給陶爸爸聽,只當是個飯後閒聊,沒想到陶爸爸就這麼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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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陶幽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數遍腦補著宋逸勉會怎麼處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