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麵包。」他走到洪熙淇旁邊,問道。

眼看著宋逸勉要把麵包吃進去了,陶幽沒忍住開口道,「這麵包更甜,你小心噎著。」

宋逸勉張著嘴,看著送到嘴邊的麵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咳咳,」他看著陶幽一副噎死人不償命的表情,窘迫地清了清嗓子,兩口解決手中油亮油亮的麵包,拿著譚教練給他的男子比賽名單,去了裁判旁邊。

對面南城一中迎戰的,是張軼鐵(就是剛才叫陶幽妹妹,跟宋逸勉互搶到),出了名的在賽場上六親不認,膽大又細心,憑藉十年如一日的訓練,讓對手幾乎找不到任何短板。

關於他的傳說,到現在都還在各個高中網球愛好者論壇上流傳。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冷著臉,在校內趣味賽上,把自己暗戀多年的女神打趴下,硬生生打出六比零的禿頭成績,期間休息的時候,其他隊員和教練都看出女生的窘境,想提醒張軼鐵適當放水,省得以後都沒人想參加網球社了,但是又不好明說,只好一次又一次暗示。

可偏偏張軼鐵是個愣頭青,尤其是在賽場上,腦子裡除了黃綠黃綠的那個網球,再裝不下,思考不了其他事情。

人女生下了場就開始痛哭,對張軼鐵也是避之不及,對網球更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不到半年就退出了網球替補隊。

「小子,」張軼鐵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再把包往上面一放,一人就佔了一大半的位置。

「剛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他坐在椅子上,仰頭囂張地指了指面前仍舊站著的宋逸勉,發狠話道,「一會兒比賽,你等著瞧,下了場可別哭。」

宋逸勉只留給張軼鐵半個眼神,神色淡然地瞧了眼剩下的那一小塊椅子,轉身去了另一邊。

「你!」張軼鐵見自己被宋逸勉徹底忽略,氣從心來,瞪大了一雙本就微突,佈滿小血絲的雙眼,怒視著他,兇狠神色讓人心頭一顫。看書菈

徐浩婧拿著名單,閒庭闊步走來,在張軼鐵身後拍了拍他肩膀,「你注意點兒,這不是在自家。」

「······」張軼鐵舔了舔嘴角,翹起二郎腿,將頭轉向另一邊,眼不見為淨的架勢是另一種囂張勁兒。

徐浩婧也是習慣了張軼鐵這「死人」樣兒,不想多說什麼,反正到時候又被髮到網上罵的不是她。

「蹭!」

早春的天還是黑得很早,天邊剩下最後一絲亮光時,球場四周的白熾燈亮起,照得球場堪比正午十分。

「今天有比賽?」

「什麼時候結束啊?」

有吃完飯來打網球的,看到最裡面的場地在比賽,來不及放下球包,就湊了過來。

徐浩婧踩著燈柱的影子,走到宋逸勉旁邊坐下。

「對面是哪個高中的,怎麼都沒見過?」有人在後面發問。

「這你都不知道,這幾年網球白打了。」另一人明顯更加了解。

只是沒等他炫一下自己的知識儲量,另一個路人就先開口了,帶著濃厚的鄉音,「南城一中。」

大爺,你也打網球?」前面兩人上下打量著穿著厚厚的睡衣來散步的路人大爺,眼中滿是不信。

路人大爺接過穿戴整齊準備去跳廣場舞的愛人的包包,下巴朝南城一中努了努,「那衣服上都寫著呢。我沒什麼文化,但這幾個字還是認識的。」

大爺樂呵呵一笑,被老伴兒喊去拍照。

「······」提問那人被自己蠢到,默默閉了嘴。

「······我剛才就想說南城一中。」另一人找補道,「隊員都可厲害了,就那個,坐在椅子上那個,在南城所有高中網球隊員裡面,可是這個。」說著,他豎起大拇指。

「連續四年南城高中網球聯賽的男子冠軍。」

「四年?」

「咳咳,文化課不太行,留級了。」

「南城一中,」另外一人喃喃著往上推了推滑落到鼻尖的眼睛,想到些什麼,「南城一中,是不是前兩年出了一個,s大化學院的特招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