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看......顧易......敲門。」還沒有徹底緩過氣來,陶幽累得甚至都不想說話,挑著一句話裡的重點詞語,衝宋逸勉揮揮手。

「嗯,你最厲害了。」

宋逸勉不緊不慢地回答著陶幽上一個問題,一手拿過陶幽垂在胳膊肘,要掉不掉的書包。.qgν.

「......」

樓道里空曠,自帶擴音效果,溫柔的聲音包裹著陶幽雙耳,敲擊著她的心。

——她是體力消耗過大,出現了幻聽了嗎?居然聽見了宋逸勉誇她厲害。

陶幽猛地抬頭,睜大的眼眸就與宋逸勉來不及收回去的雙眼對視上了。

被發現了,他也不慌,就這麼很直接地看了回來。

她瞳孔微顫,被他那沉溺在睫毛下,含著笑意,幽暗且說不清意味的眼神,嚇得腿下又是一軟。

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一點的紅暈再次爬上雙臉。

緊忙扶住身側的白牆,忙不迭挪開視線,又忍不住去回味那個眼神。

眼中的笑意是真,但是其中的另一絲滋味又是什麼呢......

她猜不透,藉著彎腰敲腿的動作,偷偷往宋逸勉臉上瞥去兩眼。

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早在她挪開視線的時候就平復了,一點可疑的影子都沒有。

她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但也說不清具體為什麼失落......

她垂下眼眸,無聲自嘲,自己也是夠奇怪的。一個眼神而已,她心裡都能演出好幾場大戲。

還是很狗血的那種......

宋逸勉自是不知道就那麼幾秒的時間,陶幽心裡又給自己安排了好幾場大戲。

他拿出包裡的紙巾,疊了兩疊,輕手擦去陶幽額角的汗珠,沒發現她情緒上的驟然變化。

額角的觸感是那麼真實且溫柔。

細軟的紙邊擦過她鼻尖,吸走幾滴汗珠,微癢。

驚得她再一次腿軟想要跪下。

「我自己,擦。」

慌里慌張地往後大動作仰頭,卻忘了身後是堅硬冰涼的白牆。

「咚!」

結實的一聲悶響在樓道里迴響。陶幽只覺得腦漿都跟著晃了幾下。

「小心!」宋逸勉下意識抬手捂在陶幽腦後,輕輕揉搓。

陶幽也條件反射地抬手捂著後腦勺,在腦後跟宋逸勉手背交疊一瞬,又急忙放下,好像那是個什麼燙手的山芋。

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從宋逸勉手裡拿過紙巾,注意著沒碰上他指尖。

——好狼狽。

「好了,不疼了。」陶幽小聲開口。

後腦勺接觸面積大,這一聲雖然聽著嚴重,但真說不上疼,就是腦仁震得難受。

宋逸勉謹慎地用手指摸了摸後腦勺撞到的地方,還好沒有鼓包,「一會兒難受的話,跟我說。」

陶幽臉燒

得慌,直點頭不說話。

要是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失憶術,她現在就要用在宋逸勉身上,讓他立馬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

事情發展到現在,兩人都有些忘記了自己辛苦爬二十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