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的第三天,陶幽腳步輕快地走在去往城中網球場的路上。早上八點,正是早高峰時期,現在還遠遠沒到放暑假的時間,其他學校的學生都還在上學,往年一中都是最後放假的學校之一,這次卻成了最早的一個。

太陽猛烈,掃去侵佔了葦城好幾天的悶熱潮溼,路邊的野花,紫的白的黃的,開了一叢又一叢,隨風搖曳。

“小幽幽!”洪熙淇明亮的聲音從一旁經過的公交車上傳來。

陶幽摘下一邊的耳機,朝右前方駛向車站的公交車看去。車子駛出去有段距離了,車上擠滿了人,一點縫隙不留,旁人看著都覺得窒息。陶幽沒見著洪熙淇的身影,以為是自己高興地出了幻聽,剛把耳機戴回去,就看到前面的公交車站,洪熙淇從人群中推搡著擠出,頭髮凌亂,球拍被擠落在地。

“你怎麼來了?”陶幽驚訝地看著面前整理頭髮的洪熙淇。

“大熱天的,你又不用訓練,在家多涼快。”

洪熙淇將額前的碎髮撩起,帶上帽子,微微抬頭說道:“你們三個都在這邊,就我一個在家,多沒意思呀。”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最後是怎麼說服你媽媽讓你繼續參加訓練的?我還以為你真的要退出了呢,怪可惜的。”

陶幽聳了聳肩,“我也以為徹底沒戲了。”

昨天晚上,陶幽還在為今天是否能準點參加訓練兒擔心地半宿睡不著覺,早上又是早早醒了過來。陶媽媽的反對就像是塊巨石,壓在她胸口喘不上氣。\./手\./機\./版\./無\./錯\./首\./發~~

陶幽滿是心事地吃著早餐,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陶媽媽開口要球拍,要怎麼說她才能夠同意的時候,陶媽媽的手機響了。

陶媽媽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號碼,又抬眸瞧了眼陶幽。

陶幽被看得一瞬心慌,嘴裡的包子索然無味,猜想這通電話應該跟她有關。她停下嘴裡的咀嚼動作,頭微微歪向陶媽媽,試圖聽清電話那頭是誰。

陶媽媽看出陶幽的意圖,捂著手機,低聲厲聲囑咐道:“趕緊吃完早餐。”說完,她起身回到主臥,順帶著鎖上了房門,跟電話那頭聊天的語氣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客客氣氣的。

陶幽放下包子,躡手躡腳摸到主臥門口,趴在門縫上,整張臉都在使勁地想聽清陶媽媽說的話,但不管她怎麼集中注意去聽,都只能聽到模糊地幾個應答聲。

——一個臥室門,裝那麼隔音做什麼!什麼都聽不見!誰打來的電話,怎麼就只有應答聲呢?

陶幽輕輕‘嘖"了一聲,眉心皺起一個淺淺的川字。

沒一會兒,陶媽媽的腳步聲在臥室裡響起,離門口越來越近,陶幽迅速地跑回餐桌邊,喝了口豆漿壓驚,又咬了口包子,在陶媽媽開鎖出來的時候,故作鎮定、假裝不在意地問道:“誰啊?”

在看到陶媽媽手上拿著的網球拍後,心中的那股預感越來越強烈,剛才打電話的,八九不離十,不是班主任就是譚教練。

陶媽媽把球拍袋子掛到座椅背上,坐下拿筷子攪著有些沉澱的豆漿,說:“聞老師。”

果不其然!

陶幽緊張地手心冒汗,捏著桌布擦了擦,猜想著班主任可能打電話的原因,難道是自己這次期末考又退步了?

“吃完飯收拾屋子,早點把要選的科目定下來場,然後去書店買點習題和資料,先預習起來。”陶媽媽淡定地給陶幽佈置完任務。

陶幽看著時鐘裡的針有節奏地走著,‘滴答滴答"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眼看著和訓練時間越來越近,陶幽有些急躁,卻還是開不了口,她無比希望這時候能有個人來幫幫她。

“媽媽,等會兒......”陶幽鼓起勇氣,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