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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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剛開始沒多久,陶幽就真切體會到了康益的真實實力和......瘋狂......比賽前的那一段,好像真的把她惹急眼了。
但有可能沒有那一段,她也會這麼瘋狂。
康益打球很有自己的套路體系,乍一看,好像跟亂打沒什麼區別,各種技巧球,想到哪個用哪個,能用哪個用哪個,毫無章法,也不考慮打出去的後果。
但內行人稍微用心一瞅,就能發現,比賽的主動權,正在逐漸被康益掌握。
正因為康益打過很多野球,碰到過各式各樣的對手,遇到過賽場上的各種手段,這些人和手段,給了她增進經驗和形成自己獨有的一套打法的機會,遇到陶幽這種規規矩矩在訓練場上練出來的,講究穩當和把握的選手,她甚至覺得有些無趣。
打比賽嘛,還是要再瘋狂一些,才有意思。
上網球,倒旋球,削球,對角球......康益把會打的那些技巧求幾乎都輪了個遍,像是一種無聲的下馬威。
陶幽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多,不斷有順著睫毛掉進眼眶,酸澀發疼,但不敢閉眼。
平時訓練的時候,對這些球也做過專門訓練,她每接一個球,腦海中都能立馬浮現這個球的名字和應對方法,但這也不妨礙她腳下跑動的次數越來越多,範圍越來越大,已經開始吃力,變得被動。
她咬緊牙關,想要改變這一現象,但康益好像次次都能猜準她下一個球會打到哪兒,穩穩接住以後,打出一個更加刁鑽的球。
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挫敗感,莫過於此了。
十三中的教練踱步到譚教練身邊,並排看了會兒比賽後,面露惋惜地說道,「譚兄,可惜了,是塊璞玉,但是還沒雕琢到位,這場比賽,你們一中怕是要輸啊。」
譚教練斜眼乜了眼才贏了比賽的十三中教練,不爽地翻了個白眼往旁邊退了一步。
他最看不慣這糙人每次贏了比賽以後,沾沾自喜非要晃到他跟前顯擺,說一些不知道從哪兒搜刮來的文縐縐的話噁心他。
「譚兄......」十三中教練並不想這麼輕易放過譚教練,他以前可沒少在他們面前顯擺,這會兒能討回來多少算多少,怎麼著也得讓譚教練心裡不痛快一次,譚教練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
譚教練卻沒了那個讓十三中教練繼續嘚瑟下去的耐心,他這張嘴皮子可不是隻用來吃飯的,「鐵嘴」的稱號也不是白得的,「兄兄兄,兄你妹兄,會不會好好說話,說不清楚趕緊上你家,那二娃還是三娃他實習那醫院看看去,掛個什麼腦科,精神科什麼的。」
「這麼大歲數,突然說話說不靈清,多半是腦子裡面有根神經搭牢了,這種問題可大可小,你要麼上網查查是什麼毛病,你不能因為覺得年紀大了就這樣算了,拖下去都不是辦法,對伐。」譚教練指了指腦袋,表現得尤為關心,「趕緊去掛個專家號看看吧。要麼我讓我那個在都城三甲醫院工作的侄子,幫你掛個號?就是他那兒也不一定能給你掛上號。」
十三中教練哪裡會聽不出譚教練在罵他,這就差指著他鼻子罵了。
他抿著嘴,氣得胡茬子都要冒出來了,抖著手指了指譚教練,「糟老頭子,一點也玩不起,無聊!無聊至極!」也不知怎麼,好像是扮文人過頭,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憋了半天也才憋出這麼一句撓癢癢都比不上的話,滿肚子的那些粗話是一句都記不起來。
譚教練不甘示弱地再遞過去一個眼神,「無聊你趕緊走,走走走,又不是把冠軍抱懷裡了,多關心關心你自己隊員比在這兒打嘴炮強。」
「......哼!」十三中教練知道自己說不過譚教練那張嘴,整理了一下頭頂的帽子,甩手走人。
十三中教練活了大半輩子,從來都是別人被他懟的說不出話,直到遇到譚教練,他才不斷在他面前栽跟頭,可他每次都記不住教訓,扭頭就忘。
今天他就是一時得意忘形了,怎麼就忘了當時所有參賽隊伍的教練開完會聚餐的時候,譚教練一舌戰群儒,最後毫髮無傷地從包廂走出去的驍勇模樣。
他怎麼還想著要在這種人面前討到口頭上的爽快,這不就是上趕子給自己心裡添堵嘛。
嘖,蠢。
「別吃了,吃吃吃,一會兒還比不比塞了。」他回到自家隊伍,看到一群人在分剛買來的烤紅薯,副教練都有,唯獨他沒有,心中更加發堵,「說了多少遍了,比賽前不要吃太飽,跑起來吐了怎麼辦?!消化不好肚子痛了呢?!」
「比賽呢,不是訓練!一個烤紅薯,就非得現在吃?!差這麼會兒時間嗎?賣烤紅薯的會跑還是怎麼的?!」他頭疼地摘下帽子,見隊員還依依不捨地拿著烤紅薯,不禁加大音量,「收起來!比完賽再吃!」
有隊員小心翼翼舉手提醒,「教練,那賣紅薯的大爺開的三輪車,去晚了真跑了。」
「我現在說一句,你們就要頂一句是不是!」十三中教練指了指那隊員,「我最後再說一遍,全部收起來,不收的晚上加訓。」
零零散散,隊員們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不甘地收起香噴噴的烤紅薯,眼睜睜看著它在書包裡一點點變涼。
十三中教練嗓子發疼,預計是要感冒了,他揉了揉緊繃的眉心,有時候是真的會羨慕老譚那糟老頭子,命忒好,手底下的隊員看上去都那麼聽話。
不像他,兜裡永遠揣著一盒潤喉糖和一個透明藥盒,雖然不怎麼用得上,但不帶著心裡都沒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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