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陶幽一人大張著嘴,機械地眨著雙眼,在原地凌亂。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的形象,就此在宋逸勉心中,無期限地烙下了「小流氓」三個字。

就不該逞一時之快的。.

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再在宋逸勉面前裝正經人啊。

陶幽合上嘴,面子上並沒有什麼誇張的動作,看上去反而鎮定冷靜地出奇。

隨著場上網球的不斷落地,腦子裡卻正在進行一場悄無聲息的悶炸,在每一條神經上,都炸開了花,最後又在腦子中央來了一個最大的,最燦爛的......致命一擊。

炸得她腦袋瓜子嗡嗡的,眼前冒金星。

保持著僵直的動作坐了半晌,才緩慢回過神,稍稍緩解了一下泛酸的背脊。

陶幽抬手胡亂抹了把臉,生無可戀地用力往後一靠。

「嘎——吱——」長椅發出一聲無法承受的長鳴反抗。

她瞬間彈起身。

那邊說話的兩名隊員不約而同驚呼一聲,下意識相互緊貼,把住長椅背,嘴裡飆著國粹看向陶幽。

「對不起,對不起。」陶幽慫慫地道歉,輕手輕腳地靠回椅子。

這回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她就這麼看上去呆愣地望著天花板坐了會兒,腦子裡卻已經翻來覆去把剛才的事情覆盤了不下十遍。

最終,她還是受不了地一打挺,自言自語道,「不是,我有病吧......」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去盯著看呢,陶爸爸從小教育她‘女孩子要矜持,矜持,她是一點兒沒聽進去啊。

越想越尷尬,越想越想讓時光倒退,回到七分鐘前,她一定記住要偷偷看,正大光明的,就是會出事兒。

陶幽越覆盤越覺得不得勁,越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她抓耳撓腮地揉亂頭髮,然後又解開發繩,很是暴躁地重新梳好。

「這人怎麼回事啊?」

「腦子......打球打傻了?」長椅另一頭的兩名隊員小聲比劃著,默契對視一眼,起身去了另一張椅子。

「......」陶幽這才從自己的小世界出來,很是淡定又注意形象地撥了撥頭髮,整理好衣服起身走開。

等轉身之後,她就一副恨不得敲自己一腦瓜子的窘迫模樣。那兩人指不定心裡給她想成什麼精神病了。

———————————————————————————————————————

另一邊,宋逸勉氣喘吁吁地輕鬆找到謝餘幾人,他也不知道才幾步路的距離,自己會這麼累,悶得他進氣少出氣多。

「小宋......」謝餘怕宋逸勉看不見他們,衝他揮了揮手,遠遠就看到他狀態不對勁兒,「怎麼了這是?」

她抽過駱蕭惟手裡的手機,換成相機模式,放大再放大,然後蹙眉往駱蕭惟腳上踩了一下,「欸,小宋心臟什麼的,沒有毛病吧?不會是遺傳什麼的吧?怎麼走幾步累成這樣?」

「......」駱蕭惟垂頭盯著自己新買的白鞋子上多出的那半個黑腳印好幾秒,才默默從謝餘小小的單肩包裡拿出一張溼紙巾,仔細擦乾淨。

他雙腿交叉往後縮到椅子下面,默默把自己撇清,,「沒有。他純粹體力不行,跟遺傳基因沒有任何關係。」

「小宋......」等宋逸勉走近,謝餘笑著衝他招呼,「奶茶已經訂好了,等小幽打完比賽差不多就到了。她跟誰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