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局比賽,現在開始。嗶!——」裁判吹下口哨。

「快點收拾。」湯惠催促跟放了慢動作似的眾人,「一會兒也能看,不差這點時間。」

「誒誒誒,你們看,宋逸勉和顧易是換戰術了嗎?」

「這速度怎麼慢下來了?」

「難道是因為剛才打太快,體力不足了?」

「放屁!這明顯是吊著對方呢。」

「拖延戰術······可是我怎麼覺得這場面那麼熟悉呢。」

「當然熟悉,之前訓練的時候,他們倆搭檔跟我們雙打訓練,準備放水的時候,就跟現在一模一樣。」另一名之前跟宋逸勉和顧易進行過雙打訓練的隊員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準備放水了?」那名隊員的搭檔露出一個略微驚悚的表情,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完了完了。」他這是在同情對面兩名選手。

「嘖嘖嘖嘖,我記得,你們之前被放水,好像自閉了挺久的啊。」

「滾!」

「滾!」兩名隊員十分有默契,黑著臉嗤了一聲,顯然不想回憶那段被降維打擊,十分不美妙的記憶。

「······」

湯惠見眾人都沒聽她說話,聳了聳肩,也跟著關注起了場上的變化。

打不過就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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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比零,毅輝領先。」裁判很快便吹響口哨,第一場比賽結束。

顧易和宋逸勉碰了碰拳,退至場後。兩人的神色都十分平靜,根本沒有輸了比賽後的遺憾。就連一中的隊員都沒有一絲的失落和責怪。譚教練從衣領處摘下那副全新的墨鏡,在兩個鏡

片上哈了口氣,擦乾淨後,緩慢而優雅地架在鼻樑上。

毅輝雖然贏了比賽,卻沒一個人臉上展現出任何跟喜悅有關的表情。就連觀眾席上都不像剛才一中贏了比賽般激動活躍。

在場邊看到毅輝贏球過程的陶幽,也不禁衝毅輝的兩名隊員流露出一絲同情的目光。

——終於理解為什麼訓練賽他們都會打自閉了,這妥妥的降維打擊啊。打完了誰不懷疑人生。

眾人心知肚明,要不是顧易剛才憑空踉蹌了幾腳,導致失誤球拍揮空了,這一場比賽不會這麼快就結束,但最後的比分會不會改變就不好說了。

「嗤,不是吧,」洪熙淇雙手叉腰嗤笑一聲,指了指場上,「顧易他放水起碼也做得隱蔽些吧。憑空假摔,虧他想得出來。」

「你看看毅輝那幫人的臭臉,感覺恨不得現在就上場把宋逸勉和顧易拉下來揍一頓。」

——假摔,是顧易會想出來的小把戲。

就連觀眾和洪熙淇都看出來的事情,陶幽自然也是看得清楚。她沉默著衝毅輝的那兩名隊員望去,倆人緊繃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屈,四隻眼睛死死盯著對面的宋逸勉和顧易,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腮幫子上的肌肉隨之鼓起。

尤其是站在底線後面的那名隊員,神色暴戾得讓人打心底升起一抹驚慌和恐懼,不自主地就想要退縮。

他緊咬著後槽牙,臉頰兩邊的肌肉隨之鼓起;紅黃邊框的球拍在他手中飛快轉了幾圈,然後他驀地收緊手,握著球拍的指尖逐漸泛白,胳膊上青筋凸起,肌肉瞬間緊繃。要是離得近,還能聽見手掌心和球拍柄摩擦發出的‘咯吱聲。

滿是肌肉的雙腿跨立,微微彎曲,速乾的黃色隊服已經全溼,顏色都深了一個度,貼在微微拱起的背上,將背部線條展露無疑,他小幅度地彈跳著,時刻做著進攻準備。

比賽場內的氣氛緊張起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著他們開球,沒了最開始的娛樂感。

陶幽觸及到那名隊員的目光,嚇得狠狠一顫,又收回目光看向鎮定自若的宋逸勉,心下為他緊張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