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勉感覺自己和顧易說不通,「我沒有幫她說話,我是·····」

「是是是,你是擔心陶幽被欺負。」顧易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不是,你腦子到底怎麼想的?這有啥好擔心的呀?」

「我先說啊,這波我站陶幽,你也別怪兄弟狠心。」

「陶幽在她自己班,跟班裡的同學也沒有矛盾,還有你和洪熙淇在她旁邊,你們會在旁邊眼睜睜看著她被欺負?尤其是洪熙淇,誰說得過她那張嘴。」

「再說了,陶幽就不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主兒;丁冬熠才是那個外來的,到了你們班,誰都不認識,除了你,她才是那個更有可能被排外的人,好吧,哥們兒。」

「你腦子平時挺靈光的啊,輕輕鬆鬆考個年級第一,怎麼這會兒就想不明白呢。不會是讀書讀傻了吧?」顧易終於逮著機會嫌棄宋逸勉,怎麼會放過。

「······」宋逸勉難得地沒有反駁回去。

「就你剛才說的那不清不楚的話,我估計啊,嘖,陶幽肯定是想成你在幫丁冬熠說話了,擔心她到時候轉來一班,因為她們之間有矛盾,被欺負。」顧易半躺在床上,罵罵咧咧道,「上啊!躲在後面幹嘛吶!豬腦子嗎?!要不要小爺把你腦子拿出來控控水啊······等會兒,等會兒,別過去!艹!嘛吶,會不會玩兒啊!嘿,還有力氣在公屏上罵小爺,信不信小爺我一榔頭,頭給你錘通!······」他突兀地吼了幾聲,又趕緊對宋逸勉解釋,「勉哥,我不是罵你啊。」

「······」

經過顧易的這一番解讀,宋逸勉好像已經摸到了一點思緒,難道自己說的話,真的讓陶幽誤解了?

「勉哥,真的,你相信我。」顧易見宋逸勉遲遲不開口,繼續說道,「她們女孩子,不管多大,都喜歡腦補各種莫名其妙的情節,最後的結果基本上都是把自己繞進去出不來。陶幽肯定也是這樣的。說不準她現在就在跟洪熙淇打電話吐槽呢。」

宋逸勉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那畫面有些超出想象,又兀自搖頭,「陶幽不是那種性格的女孩子。」

在他的印象中,陶幽在熟人和外人面前完全是兩個面。

面對熟人的時候,她一直都是直爽、大方、仗義、有點女漢子性格的,也很容易炸毛,有的時候甚至會有些瘋癲,話變得又多又碎,她會很坦誠地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撒嬌這種形容詞發放在她身上是完全不適用的;

而在外人面前,她非常擅長把自己偽裝起來,內斂、淑女、安靜、甚至有些爛好人,是大家普遍對她的評價,只要是不觸及她底線的事,都可以忍,有些時候連他都看不過去。

他一直覺得,陶幽的身體裡存在著兩個小人,一個是率真、爽快的北方漢子,是一個傾訴者;一個是溫婉、端莊的江南女子,是一個傾聽者。他們不停地在陶幽體內切換、碰撞,才會在面對不同的人的時候,展現出截然不同的一面。

正因為這樣,宋逸勉很多時候都猜不透陶幽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又是個把所有小九九都藏在心裡不說的人。人與人之間缺少了溝通,就會出現很多不必要的矛盾。

宋逸勉自認為和陶幽的關係算是她朋友圈中最親密的那個。陶幽都不會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說,又怎麼會去跟洪熙淇吐槽。宋逸勉自信地想,要是真被顧易說中了,他這次期末總排名倒退二十名。

「她不是個隨便把心事跟別人說出來的人。」宋逸勉剛說完,就得到了顧易不屑的輕笑。

「你不會是在把洪熙淇和你自己做對比吧?」顧易又猜準了宋逸勉的內心獨白,「你真是······絕了。」他都不知道該對宋逸勉做何評價。

「勉哥,好心提醒你一句,自戀這種病,可大可小,得及時治療啊。」顧易抓住個機會就損道,「你以為你和陶幽的關係有多親,平時小弟大哥地叫著,你就真把自己當人哥們兒啦?她再怎麼像漢子,也是個女孩兒,你在她那兒最多就一關係比別人稍微好那麼一點兒的朋友,能比得過人閨蜜?嗤,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電話這頭的宋逸勉被拆穿小心思,徹底黑了臉,「我跟她認識已經十幾年了。」

「十幾年沒見還差不多嘞。」顧易不留情面地拆穿,一句話把宋逸勉堵死,「你絕對不要懷疑閨蜜這個詞。對於每一個女孩子來說,閨蜜都是一個特殊存在的神奇物種,吃喝玩樂拉撒睡、酸甜苦辣鹹,柴米油鹽醬······」

「說重點!」

顧易剛要長篇大論給宋逸勉科普,就被他沒好氣地打斷,「總的來說,可以簡單地把關係分成四個檔次,朋友、同事、同學那些關係一般般的,大多時候就做做表面功夫的,都放在第四檔,親戚、家人放在第三檔,物件在第二檔,閨蜜永遠在第一檔,還是斷層式領先的那種。」

「你永遠猜不到兩個閨蜜之間到底會聊什麼,因為她們的聊天記錄永遠是頂級保密的那種。」

「你跟她又沒有血緣關係,還不是她物件,她憑什麼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說。」

「······」宋逸勉又繼續保持沉默,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相信地問,「你怎麼了解這麼多?」

顧易神秘地笑道,「都說了,我是資深的婦女之友,自然有我獲取訊息的渠道。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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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不知不覺已經停了好久,清冷的月亮重新冒出頭,推開窗就能聞見,飄在半空的,雨後清新提神的泥土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