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勉,你化學這麼好,平時上課寫作業的時候,多幫幫你同桌。”

“還有物理。”物理老師在一邊改作業,這會兒也搭話,“你也多幫幫她。”

“好的老師。”宋逸勉瞥了眼陶幽微微拱起的背影,點頭答應,他倒是想,可本人不願意啊。

三人的對話聲音不大,陶幽卻還是聽清楚了,她的臉再次紅了起來,手心開始冒汗,有些難為情,一時間無比渴望自己會隱形術,或者穿越時空,徹底消失在這個空間。

午休下課鈴響起,陶幽拿著卷子回到教室,腦中回想鍾前和化學老師的談話。

“這些都不會?陶幽,你最近不在狀態啊。”化學老師在陶幽訂正完的題目上改了改,還是有好寫錯的,她合上卷子,柔聲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我講的太快有些跟不上?”

陶幽當然不可能把網球社的事說出來,抿了抿嘴,找了個理由:“我沒有理解透。”

“那下課以後要多花點功夫了,這麼下去不行的,就算你後面不學化學,現在還是不能落下這門課的,知道嗎?有什麼不懂的,要及時來辦公室問,我不在,你找宋逸勉或者同學什麼的都可以,關鍵是要把知識點理解透徹,如果時間允許,去上個好點的補習班,好好補補,你這樣下去肯定不行的......”

這天沒有社團活動,回家路上,陶幽若有所思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雙手插在兜裡,一聲不吭。

一輛車子經過,路邊的小水塘濺起水花,宋逸勉眼疾手快地把陶幽拉到一邊,擰著眉說:“看著點路。”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陶幽‘嘖"了一聲,又嘆了口氣,說道:“好煩啊,事情怎麼那麼多,我都好多天沒有跟我媽好好聊過了,她最近好像接了個專案,每天早出晚歸的。”

“想去網球隊啊。”宋逸勉一眼看穿陶幽的小心思,“決定權最終還是在你自己手上。”

“化學這種東西,”他又接著說,“你這次考這麼差,程彬鬱那筆記算是白看了,不過沒關係,反正你也沒打

算學這門課不是。”他安慰地揉了揉陶幽腦袋,“別擔心,還有時間。”

陶幽存著心思回到家,屋裡空蕩蕩的,桌上留了張紙條:小幽,飯在鍋裡,你回了來熱熱,爸爸今天要值班,媽媽今晚在公司不回來了,你吃完飯早點做作業,晚上別睡太遲。

她放下紙條,把自己扔到沙發上,閉上眼,放空自己。

工作日的最後一天,陶幽帶著黑眼圈進到教室,剛坐下就趴桌上開始補覺。

洪熙淇瞪大了眼,震驚道:“小幽幽,你昨晚做賊去了,這黑眼圈。”她說著,拿手摸了摸陶幽眼底的那一抹烏青,揉了揉手指,確定那不是畫上去的。

“不小心睡著了,後半夜起來趕作業的。”陶幽有氣無力地回答,轉了個頭,“我現在就想睡覺,老師來了叫我。”

陽光有些刺眼,陶幽微微睜眼,想去拉窗簾,卻瞥見宋逸勉抽屜裡露出粉色一角。

“早啊。”顧易和宋逸勉勾著肩膀進來,已經完成了早訓,“你們今天來那麼早。”

宋逸勉走回座位的時候,順手拉上窗簾,陶幽又坐下,趴在桌上,卻毫無睡意,腦中不斷浮現那抹格格不入的粉色。

“這是什麼?”顧易拿過宋逸勉手上拿著的粉色信封,前後翻看,笑著調侃,“愛心?呦,情書啊,勉哥,可以啊,這麼快就有女生給你遞情書了。”他聲音有些大,其他同學都被吸引了過來。

宋逸勉面無表情地靠在座位上,歪頭看了眼拿腦袋衝他的陶幽,以為她睡著了,便沒打擾她,抬了抬下吧,問洪熙淇,“這誰放的?”

“我從哪裡知道。”洪熙淇聳了聳肩,“上面也沒寫名字啊,我來的時候好多人都到了,你要不問問其他人。”

“或者,你拆開看看?”顧易壞笑著慫恿宋逸勉,“說不定裡面寫著名字呢。”說著,他作勢要拆開信封。

宋逸勉前傾伸手,搶回信封:“給我。”

陶幽雖然閉著眼,耳朵卻一直豎著,聽見身後沒了動靜,想轉過頭去看宋逸勉的反應,卻還是忍住了,但心情卻愈發煩躁,宋逸勉居然收下那封信了,他現在是在開啟看嗎?

她在起身看到那抹粉色的時候,內心就已經有了猜想,她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畢竟有些人就是上帝的寵兒,即便他他足夠低調,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也總會有無數人的目光被他吸引。

宋逸勉就是這一類人。

陶幽本以為自己會對此無動於衷,或者像顧易似的能夠調侃幾句,但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心中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就像是一樣一直屬於自己的玩具,即將被旁人奪走,有些酸,有些不服。

陶幽腦子混亂,嗡嗡作響,她深呼吸調整狀態,不想帶著這種情緒過完這周。

宋逸勉把信封對摺塞進課桌的角落,餘光看到陶幽大幅度起伏的肩膀,知道她沒睡著,不禁有些奇怪,以她的性格,剛才應該也跟著調侃上幾句才對,但她卻選擇了裝睡,盯了她一會兒,見她沒有打算起身的意思,想問她的心思也就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