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幽心道:現在說得好聽,到時候拿不了獎,不知道多少人會在背後說她呢。

“顧易,運動會現在還能報名嗎?”陳蓮拿著筆走過來,輕聲問道。

顧易轉頭看見她,愣了一瞬,語氣冷淡地說:“可以。”

陳蓮注意到他的態度,勉強笑了笑,食指推了推眼鏡,靦腆地說道:“我報一千五和八百。”

有人主動報名,顧易再高興不過,連聲答應,這下差不多了,他拿著報名單,飛奔向辦公室,趕在最後關頭把報名單交上去。

陶幽倒是沒想到陳蓮會報名,她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主動參加這些活動的人。

“現在就別看了,放鬆一下。”最後半小時,班主任走進教室,叫停眾人,“國慶七天讓你們複習,應該都差不多了吧。”

底下的同學沒幾個停班主任的話放下課本的,基本上都還在複習自己的薄弱點,希望能記得更牢。

班主任也沒有真的阻止他們,在講臺上站了會兒,說道:“這是你們的考場和准考證號,桌子上也都已經貼好了,自己到時候對照一下,書都放到桌子裡收好,被別的同學拿走就不一定找得到了,考完試也不要忘記把自己的書拿回來。”

這是他們進高中以來第一次大型考試,沒有其他考試作對比,考場都是按照姓氏的首字母安排的。陶幽和宋逸勉分到了同一個考場。

“你很緊張?”站在考場外,宋逸勉看著陶幽不太好的臉色,問道。

陶幽瞥了他一眼,繼續翻著語文書:“廢話,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不學都能考高分的。”

宋逸勉目送著陶幽進入考場,滿臉不可思議,誰說自己不學也能考高分,他又不是神仙,自己平時有多努力他們才不知道。

第一場考試是語文卷,第一頁寫一半,陶幽就卡住了,這句詩後面是啥來著,長河落日圓?不是不是。陶幽閉上眼,手腕上下輕微抖動,在腦海中使勁兒揮開覆蓋在那句詩上面的厚霧,效果甚微。

她筆停頓在那兒,神色逐漸焦急,周圍的同學奮筆疾書,‘嘩嘩’地翻著卷子,有的都已經做到第二頁了,不得已,她越過那道題繼續往下做,但腦子還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陶幽終於寫完作文,翻回第一頁,繼續咬著筆頭苦思。知道自己古詩詞一直背得不好,考試的時候特別容易健忘,所有在考試前的五分鐘她還在複習古詩詞,沒曾想還是忘記了。

她看了眼坐在講臺上玩手機的監考老師,動了歪心思。她頭微微往左右轉了轉,同學們基本上都已經做完題在檢查了,宋逸勉就坐在她斜前方,很近,但不太好打招呼,而且她只有一成把握宋逸勉會告訴她答案,周圍的又都是不認識的,更不可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幫她作弊了,但是考試前語文老師給他們下了最後通牒,古詩詞但凡有扣分的,課本上的所有古詩詞抄三十遍,她那時候便特地翻書看過,數量不少,抄完手肯定廢了。

正在她糾結要不要找宋逸勉的時候,監考老師雙手環胸,走了下來,在一位同學面前站定,敲了敲他桌子,嚴肅地說:“拿出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那同學慢吞吞地從抽屜中拿出一個揉成團的小紙條,不等他放到桌上,就被監考老師抽走,展開,看完後,眼神犀利地盯著這個男生,問道:“誰傳給你的?”

教室裡寂靜無聲,教室後面的時鐘的‘噠噠’聲這會兒顯得格外突兀。所有人屏息凝神等著這個男生的回答,他低著頭,駝著背,腦門都要磕桌子上了,雙手緊緊絞著,不說一句話。

“想自己一個人承擔啊。”那老師見他不說話,盯著他,繼續厲聲說道,“你這是害人害己!第一次月考就搞小動作!膽子那麼大啊!你不說我也能查到,你當這攝像頭是擺設啊!”說完,她抽走這男生的卷子回講臺,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和考號,這場考試記為零分。

攝像頭!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轉頭找攝像頭。

陶幽細細打量著四周的牆壁,不放過任何角落,終於在大螢幕旁邊的角落發現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攝像頭,太隱蔽了!考試鈴在此時響起,陶幽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開口問宋逸勉,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還是抄古詩吧。她嘆氣,收拾著文具,見被抓到的男生獨自低著頭,拖著腳步,神色不明地往外走,同學們都避開他,在一旁低聲議論,自動為他清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