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蓮精心收拾完,正要出門,剛走出房間,就被陳媽媽叫住:“去地裡幫忙把玉米摘了,他們下午要來收了。”

“不是,昨天不是說沒有事情嗎,我跟同學都約好了。”陳蓮語氣焦急,皺緊了眉頭。

陳媽媽穿戴著裝備:“那就打個電話,遲點過去,我和你爸兩個人忙不過來。”

“那還有弟弟呢。”陳蓮快急哭了,“他也能幫忙啊,你們昨天答應了的,不能出爾反爾。”

“你弟弟要學習呢,反正你也是出去玩兒,早點晚點有什麼區別,快點給你同學打個電話。我先去地裡了。”陳媽媽說著,戴上草帽出了門。

陳蓮不甘心地盯著陳媽媽漸漸遠去的背影,抬腳把旁邊的凳子踢倒在地,牙齒咬地‘格格’作響,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不得已,她只能給陶幽打電話道歉,說自己要晚點到,換下乾淨的衣服,穿上農作服,背上揹簍去了地裡。

“叫你乾點事怎麼就那麼難!”陳媽媽掰著玉米,衝不遠處的陳蓮白眼,吼道,“拉著個臉給誰看,我們欠你的!我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讀書,家裡那麼多活,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玩,都不知道幫忙!養的什麼白眼狼!”

陳蓮遮在草帽下的臉被氣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著,心火衝頭,太陽窩突突地跳著。玉米稈子不時掃過她的帽簷,很是礙事兒,她狠狠掰下玉米,折彎玉米稈子,不解氣,衝陳媽媽吼道:“昨天我問你們了,你們自己說今天沒事的!”

“那是你爸說的,又不是我說的。”陳媽媽不甘示弱,也吼回去。

陳蓮粗糙地抹去眼淚,略微冷靜了下來:“我昨天問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不是沒有問過你!現在給我搞這一出!”

“好了。”陳爸爸勸陶媽媽,“別那麼激進,閨女偶爾出去玩玩,見見世面,跟同學親近關係也是需要的嘛,這地也不大,我們自己多花點時間就收完了,何必呢。”

陳媽媽又罵罵咧咧了幾句,閉了嘴。

等收完玉米已經接近中午,陳蓮索性在家吃完了中飯,衝了澡才出門,早起精心做的髮型早已蕩然無存,她的興趣也消失殆盡,想了想覺得這會兒爽約不太行,還是選擇赴約。

“把作業帶上呀。”陳媽媽端著水果去陳蓮弟弟房間,“不知道的還能問你同學。別光顧著玩,明天還有其他事情呢。”

陳蓮又回房拿了幾本作業憤憤塞進書包,狠狠甩上門,奔向車站。

這邊,陶幽剛起床就接到了陳蓮的電話,說是家裡突然有事,要晚點到了。她倒是不介意這些,只說沒關係,到了給她打電話就行,不是什麼大事兒。

吃完早餐,陶爸爸和陶媽媽出門辦事,留陶幽一人在家收拾屋子,見時間差不多了,她拿上準備好的東西,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回去裝了點作業。下午如果結束得早還能去書店做會兒作業。

陶幽到得早,在巷子口的大樹下徘徊踱步,輕聲哼著歌。清風吹來,樹葉被風吹得輕晃,陽光破碎,鑽進葉縫,在地上呈現不規則圖案。

“小幽幽!”洪熙淇從公交車上下來,衝陶幽揮手,手上拎著幾盒糕點。

“都說了不用帶東西了。”陶幽摘下耳機,看著洪熙淇手上沉甸甸的幾大盒糕點,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洪熙淇放下糕點盒,“這可好吃了,是我最近剛發現的一個甜品店,主要還不貴,下次帶你去吃啊。”

“你不也拿了那麼多東西。”說著朝陶幽腳邊的幾個袋子努了努下巴。

陶幽扶了扶額頭:“我媽準備的。”

今天早上,陶媽媽特地起早,去菜場買了點新鮮的水果,放在門口讓陶幽帶過來,即便知道唐奶奶可能不缺這些,但心意還是要的。

正聊著,顧易和宋逸勉也到了,不出所料,倆人也各自帶了不少東西。

快十點半了,太陽幾乎移到了頭頂,熱!陶幽站在樹蔭下還是流了不少汗,藏藍色衣服被濡溼一塊,幸好顏色深,不明顯。

“就差陳蓮了,她什麼時候到啊?”洪熙淇手擋在額前,另一隻手在面前扇風,忍耐著烈陽。

“她家裡有事,要晚點到,我們先進去吧。”陶幽說著,拎起地上的袋子往巷子裡走。

沒走多久,陶幽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洪熙淇也一同停下。

“太重了。”陶幽說著換了隻手拎袋子,原本提袋子的手指已經缺血變陰紫了,麻麻的,不太舒服,或者讓宋逸勉幫她拎一會兒。

跟在後面的宋逸勉和顧易走近,還在聊天,沒有停下的趨勢。

不等她動作,宋逸勉在她身邊停下,聽著顧易講話,時不時搭上幾句,手一伸接過陶幽手上的幾個袋子,動作自然熟練,神色平靜。

這倒是把陶幽整不會了,她都準備好怎麼耍賴皮讓宋逸勉幫她了。

“謝了。”陶幽解放雙手,擦去鼻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