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見識過資本力量的古人,對於資本的強大生命力與破壞力,還缺少初步的認知。

肖華飛就是想要趁著這個認知空白期,讓華英錢莊儘快的成長起來。

但這一切均有個前提,就是肖華飛手中的權力,只有越來越大才行。

為了實現擁有大晉最大錢莊的目標,肖華飛開始把主意打在了金朋義那些人身上。

當然如果戶部的歸尚書這回不倒的話,這位財神爺就算再窮,肖華飛也得算他一股。

肖華飛深信,一個人獨享的快樂,無法長久。

想要改變大晉的面面貌,他還需要更多的盟友,即使他並不喜歡那些人。

成人的世界,內心好惡只能是行為底線,必要的妥協是為了更好的前進。

...

辛焯跪在重熙皇帝靈位前,面沉似水,可內心卻無比煎熬。

當他聽說肖華飛在齊家找出上百萬兩白銀時,便恨不得馬上飛過去。

此時的辛焯在飛快成長著,他已經明白金錢對一個上位者的巨大作用。

即使是皇帝錢袋裡沒銀子時,說話也硬氣不起來,更何況宮殿外面還有一群眼冒藍光的大臣,他們每個人都好像要從辛焯那裡咬下一塊肉一樣。

銀子一刻不到宮裡,辛焯便一刻不能安心。

孫喜撩著袍子,輕手輕腳走到辛焯身邊,低聲道:「殿下,肖大人到了。」

辛焯心中激動,但還是強壓著激動的聲音問道:「到底有多少銀子,是否已送到本宮的寢宮。」

孫喜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恭喜殿下,雖然您老還未登基,便查到了大晉立國以來最大的蛀蟲。」

「別廢話,東西在哪,到底有多少。」,辛焯已顧不得靈前禮儀,直接拽著孫喜的衣領問道。

「殿下安心,東西已經在肖大人的嚴密護送下送到您老寢宮,其中有大金錠三箱,銀錠,銀元寶一百四十二箱半,另有珍貴古玩,前朝字畫,金玉珠寶三十一箱,折銀約過一百四十萬兩。這還是肖大人怕殿下著急,時間太緊沒法徹底清點,只能報上個大體的數目。」

辛焯高興的握緊了拳頭,仍顯稚嫩的面孔上生起一片紅暈,有了這些銀子,不說先帝的葬禮,就算他的登基大典也能辦得有聲有色了。

孫喜提醒道:「要不要奴婢通知內庫掌事太監,去仔細清點一下,也好登基造冊。」

辛焯斷然搖頭道:「不要告訴那幾個老太監,這事你親自去辦,除了你之外,每個人都在盯著本宮這點私房錢,絕對不能讓外人插手。」

孫喜一臉為難道:「奴婢遵旨,只是奴婢在宮裡無人聽用,而那些東西又太多,奴婢怕時間太長,誤了殿下的事......」

辛焯此時的精神有些亢奮,略一思索後說道:「孫福已經去了,宮裡沒了掌事的人,只是經齊王這麼一鬧,最後連他屍首也沒找到,要不本宮還要厚葬他。」

孫喜適時的流下幾滴眼淚,哽咽著跪倒回道:「殿下宅心仁厚,定會成為大晉的千古名君.....宮裡那時太亂,以往種種不是殿下的責任,全是那齊王之過,殿下請勿自責。」

辛焯很滿意孫喜的態度,卻提了另一個問題,「那一百多箱銀子,怎麼出了個半箱,齊家還有把半箱銀子藏起來的嗜好?」

孫喜早知會有此問,毫不猶豫的回道:「殿下慧眼如炬,奴婢已問清此事,是銀車在街上崩軸時,致使銀箱散落,有些銀子被百姓們搶走一點兒,所幸肖大人護衛及時,沒有造成太大損失。」

辛焯不置可否的點頭說道:「聽說你和肖華飛的關係倒是不錯。」

孫喜連忙認真回道:「奴

婢去年夏天奉上命,到過姚安公幹,那時他是影龍衛的屬地百戶,幫著奴婢辦了幾件差事,但奴婢在姚安的時間極短,未曾與此人深交。再面見時,還是殿下有難,命奴婢去京營辦差,奴婢與肖大人是湊巧在那裡相遇,才有了後續的見面。」

辛焯暗自點頭,這和他了解的大致相同,當下也不再懷疑,身為未來的皇帝,他只是出於小心,想要了解一下身邊兩位重臣的關係,只要當了皇帝,就無所謂信誰,也無所謂不信誰,而是誰都不能全信。

孫喜瞄了一眼辛焯的臉色,心中長出一口氣,又繼續稟報道:「肖大人本是同奴婢一起來的,可他被朝臣們攔在了殿外,那些人想知道肖大人到底在齊家抄出了多少金銀。」

聽到有人在打自己銀子的主意,辛焯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恨然說道:「昨天他們就圍著本宮足足有五個時辰,說是議事,其實還不是想打皇爺爺留給本宮那些家底的主意!」

孫喜附和道:「先帝爺很少上朝,其實朝廷大事,本就是這些大臣們說得算,如今工部,戶部出了這麼大的虧空,怎麼能怪到皇家頭上。要奴婢說,這銀子殿下不能出。」

辛焯看著重熙皇帝的神位有些頹廢,多少有些抱怨道:「早知道做皇帝這麼難,還不如.....」

孫喜連忙低聲道:「殿下慎言。」,然後他看了眼左右,揮手把殿中伺候的太監,宮女打發出去,「殿下還未登基,可不能讓人聽到這些負氣話,奴婢現在還無法保證殿下的一些私房話,不被外界探知。」

辛焯恍然醒悟,沉思了半晌後,低聲嘟囔道:「是該動動了。」

孫喜低聲道:「這次f運到殿下寢宮的,只是齊家在京城的髒銀,想來那齊家祖宅.....」

辛焯有些雀躍的說道:「肖華飛呢,他有沒有派人去齊家的祖宅抄家,要是他還沒派人,你就快點給他傳話,這些事不能讓刑部與大理寺知道,得本宮自己人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