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王老虎只能不甘的嘟囔兩句,強忍住了脾氣,退回肖華飛身後。

金朋義早已認出了這錦衣公子是誰,也擋住了自己的兩名親兵,把門口的位置讓給了這些人。

肖華飛拉著金朋義退開幾步,低聲問道:「這人怕是誰家的衙內吧,看著他身邊這些僕人,好像都是練家子。」

金朋義笑道:「老弟好眼力,這位少爺就是刑部王尚書家的三公子,不過不是嫡出。是老王五十五歲那年,娶的小妾所生。人家老來得子,對他一向寵溺的狠,那些僕人全是老王給他蒐羅的江湖高手。你別看這王三年紀大不,可狗屁倒灶的事沒少幹。」

肖華飛看了眼金朋義,疑惑道:「那他認不出大哥你嗎?難道你承遠侯府的名頭這麼小?」

金朋義尷尬道:「以前老哥就是個京營副將,說白了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三等勳貴,人家刑部尚書那麼高的府邸,怎會往老哥這瞧一眼。就算老哥過壽,人家能打發下人送個壽麵,賀貼什麼的,就算給我面子了。」

肖華

飛心中瞭然,金朋義得侯太晚,而且以前權柄又不大,自然王家人不願主動結識於他。

人際圈子這東西,在官場中最為現實,不是同檔次的人就很難玩到一起。

金朋義朝著那個被叫金兄的人,努了下嘴,「這王老三身邊那人,應該不是咱們大晉人士,我聽他說話口音有些硬。」

肖華飛點頭,「小弟也聽到了,這人一直在說什麼關外,關外的,想來不是北邊,就是東邊的人。」

說完,肖華飛心中一動,朝遠處一點頭,只見一名便裝打扮的影龍衛力士,飛快的來到肖華飛身邊。

肖華飛在他耳邊低低的吩咐了幾句,那名力士看了眼那姓金的商賈,點頭轉身離去。

金朋義看著力士的背影,低聲問道:「老弟覺得此人有問題?」

肖華飛笑著搖頭,也再不看向王公子那夥人,「老哥別多想,我就是有東西忘在了家裡,讓人回去取一下。」

金朋義不傻,但也不點破,開始與肖華飛說起了樓裡相熟的姑娘。.z.br>

這時九娘風姿綽約的從樓內走出,笑著挽起了王公子的胳膊,並對那名金姓商人噓寒問暖起來。

肖華飛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九娘,九娘也像沒看到肖華飛一樣。

眼看著九娘把王公子等人讓進院內,肖華飛才和金朋義向著逸閒閣裡面走去。

二人剛一進門,便有一名中年大壺媚笑著迎了上來,他眼白上還有不少紅血絲,顯然並沒有睡好。

「金爺這是帶朋友來玩啊,我已經讓人收拾好雅間兒,不過這時候姑娘們還沒起,梳洗打扮多少得等上一回。您二位爺先上樓用茶,聽聽小曲,一會掌櫃的就會過來請罪。」

肖華飛以前陪馮克明來時,並沒有見過這名中年人,當下也不多問,便跟著金朋義上了樓。

等二人坐好,金朋義對中年人說道:「老龜啊,姑娘什麼的不著急,我們還要等人,你先讓人上茶吧,再把九娘給子喊過來。他王三算個什麼東西,不值得你們用一樓的人陪,九娘剛才好像沒見,你爺爺來了一樣,一會不陪我好好喝幾杯,爺爺可饒不了她。」

等中年人離開後,肖華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別挑九孃的怠慢,她是小弟的故交,剛才是小弟讓她裝作不認識咱們,那個......」

金朋義讓親兵守好門外,才哈哈一笑道:「行啦,老弟你還和老哥打什麼啞迷,京城裡是凡長耳朵的人,全知道這逸閒閣歸你們影龍衛管。我是看你有事,不好主動叫九娘過來,這才幫你把人叫過來。一會你們要是做點什麼,說點什麼,老哥可以再開一間雅室。老哥對祖宗發誓,絕不在隔壁聽聲。」

肖華飛只能嘿嘿一笑,朝金朋義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看來這金朋義的確是個聰明人,知道肖華飛已經盯上了那個金姓商人,索姓便讓那王家老三搶了風頭。

金朋義一直低調到進了房間,才出手試探肖華飛,光是這份眼力與心智,便讓肖華飛把金朋義在內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層。

看來以後和金朋義相交,至少還需要多些真誠,有些話能講清楚就講清楚。

當面糊弄一個聰明人,是極為愚蠢的行為。

時間不長,九娘邁著搖曳的步子推門而入。

九娘先是和金朋義打趣求饒了幾句,然後很自然的便坐到了肖華飛身邊。

金朋義見肖華飛與九娘坐得極近,當下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忙推說要出去解手,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將屋子讓給了二人。

等金朋義與王老虎離開房間,九娘給肖華飛倒了一杯茶,看著肖華飛端起茶杯,才笑著問道:「大人可把茗月與紅袖接

回京城了?」

肖華飛被茶水嗆了一下,噗的一聲,把茶水噴了一地。

九娘連忙掏出手帕,替肖華飛擦起衣襟,再次丟擲一個驚雷,「昨天茗月讓人來送信,說是紅袖的月事好像晚了。」

肖華飛六神無主的說道:「不,不能吧,那個過年時,不過二三四五......回,」

九娘假意拿手帕擦向眼角,啜泣道:「大人這麼說可就沒良心了啊,紅袖可是個苦命的孩子,奴家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給她養大,如今大人這麼說,是要不認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