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飛心中已不敢再想下雲,雖然他也算見過世面,可是看賬本與看實物,帶給人的心理衝擊力可大不相同。

齊大年再次開啟第二口箱子,箱子裡對映出的色澤,如烈陽般叫人身體發燙。

金磚,全是金磚!

肖華飛不爭氣的嚥了口吐沫,吳苟道等人雖然剛才已知道箱子裡是什麼東西,可稍後再看到,還是和肖華飛一樣的反應。

一時間大廳當中,吞嚥口水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齊家實在太富有了,已不能用富得流油來形容,而富得流黃金。

齊大年見肖華飛已被吸引住,一口氣掀開了剩下的八口箱子。

早春雖然寒冷,可是此時大廳當中,人人覺得血脈賁張,恨不得弄死看到這些箱子的其他人,把這些金銀佔為己有。

唯一感到難過的人是齊大年,這些金銀原本是他父親,將來也是他的私財,如今就要便宜了肖華飛這隻惡狼,怎能不叫人悲痛欲絕。

肖華飛的眼中早已恢復清明,金銀雖好,但也得有命花才行。

如果肖華飛獨吞了這些金銀,那齊家的今天,就是肖華飛的明天。

再說肖家雖然比不得齊家這麼富有,但銀子倒還不缺,

齊大年忍著心疼,強笑道:「共是五白五黃,合銀三十萬兩,不知這些古董,肖大人可還看得過眼?」

肖華飛端起茶盞,大口的喝下一口,壓下了心中的心火,淡淡說道:「好看倒是好看,不過影龍衛衙門可不是本官一個人說得算啊!這麼點東西,齊大人這是叫我為難啊.....」

肖華飛抬起手,向齊大年反正比劃了幾下,「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說分誰好不分誰好,要知道吃獨食,可活不久的啊。不知齊大人聽說過沒有,人生最可悲的就是,人沒了,銀子還下剩一堆沒花完。齊大人你覺得,本官說的有沒有道理。」

齊大年盯著肖華飛的手,看他比劃的次數,反正各三次。

齊大年心中不由暗罵,這個王八蛋,真是有夠貪,再來三十萬兩,也不怕撐死你,就算他老子都沒有肖華飛黑。

可是形勢不由人,已經有影龍衛的力士陸續從後宅那出來,好像有的人手裡還捧著什麼書信類東西。

馬遠此時已到院中,正同那些抄家的影龍衛力士交頭接耳,並翻撿著搜出來的東西,不時還往齊大年這邊看上一眼。

齊大年雖然不信影龍衛這些人能搜出什麼,但心中還是惴惴不安,生怕剛才燒東西時,有所遺漏。

馬遠拿著幾封書信類的東西走到肖華飛身邊,在肖華飛身邊耳語了幾句。

齊大年遠遠看著,完全不知道馬遠搜出了什麼東西。

肖華飛隨手拿起書信看了起來,越看眉頭越緊,再看向齊大年的目光已經微寒,嘴角甚至帶上了一絲冷笑。

吳苟道注意到了肖華飛的目光,向著身後一招手,馬上走出兩名身強體壯影龍衛力士,向著齊大年所在位置靠了上去。

齊大年被肖華飛幾人的表現,嚇得身子一哆嗦,趕快喊道:「還,還有!我家還更好的古董!只要肖大人能替齊家在殿下那裡解釋一二,在下便私自做主一回,齊家定能讓肖大人滿意。」

肖華飛冷著臉說道:「想必齊大人早就聽說了吧,谷王為齊王所害,現在齊王已自盡在宮中,可是殿下心裡那股火可一直沒發出來,現在誰要是和齊王有勾連,呵呵,說不得殿下會讓這些人替谷王賠命。不管是王公貴胄也好,還是朝廷大員也罷,只要證據確實,法場上那一刀怕是少不了。」

齊大年還要辯解,肖華飛抬手張開五指,大包大攬的說道:「影龍衛在本官理事以來,向來嚴格要求下屬,以公平執法為信條,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只是齊家是好還是壞,本官還一時分不清啊。」

吳苟道走到齊大年身邊,陰笑著說道:「我家大人早前可說過,銀子沒了可以再掙,若是一家人全死光了,就算有再多銀子又有什麼用?」

齊大看著肖華飛不肯收回去的五根指頭,含恨說道:「五十萬兩不是不可以,只要肖大人肯話赴前言,這五十萬兩對齊家不算什麼。但下官不信,肖大人會遵守信用,所以本官寧願到宮裡去面見殿下,當著朝廷百官的面驗看家父書信真偽。相信以齊家的清白名聲,朝中大臣必不會聽信小人的一面之辭。」

肖華飛撫掌大笑,「齊大人好一張利嘴,真是鴨子肉爛嘴不爛。按你這麼說,齊家可是天大的清官了。」,肖華飛言罷頓了一下,語氣轉冷,「但你沒想過,你們齊家犯下的事,可不是欺男霸女的小事,而是粘上了逆王叛亂大罪!你們齊家那些盟友早已棄你們與不顧,誰敢在本官面前為齊家開脫,誰就是逆賊同黨!」

齊大年聽完肖華飛的話,所有的勇氣瞬間消失,一屁股攤坐在地上,他心中知道肖華飛說的全是實話。

牆倒眾人推,本就是官場的常態,齊家曾經的那些門生,跟班,怕是此時恨不得齊家人在一夜間死光才好。

那樣他們才能無憂無慮的繼續當官,繼續當大晉朝廷的忠臣良將。

齊大年心中對重熙皇帝充滿了恨意,要不先帝把齊家的兩位定海神針趕出京城。

此刻齊家兩位尚書,哪怕只有一人留在府中主事,也輪不到肖華飛到齊家來逞威。

齊大年已不得不承認,除了眼前的肖華飛,已無人能救齊家。

吳苟道見齊大年已失了心氣,馬上補了一刀,「齊大人要是沒話說,皇太孫殿下可就要派人往貴府老家下牌票了,說不得要把兩位老尚書請回來受審了。」

肖華飛悲天憫人的嘆氣道:「不知這山高路遠的,兩位老大人受不受得了奔波之苦,要是路上有個好歹,齊家可就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