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圖窮(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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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尚書半遮半掩,向在場的各位大晉精英表明了一個事實,咱們朝廷沒銀子可用了。
辛焯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臉色逐漸變得有些漲紅,雙手緊緊握住椅子扶手,似乎在強壓著怒氣。
肖華飛以前只是聽馮克明提起過,大晉的財政狀況堪憂,卻沒想到國庫已經乾涸到如此地步。
按歸志勉的意思,大晉目前的國庫存銀只有再應付一個來月,這還得是國家沒有大事發生的情況下。
若是邊關告急,或者南方突發春汛,那這點散碎銀子就會像一枚小石子扔進大海當中,連個水花也瞧不見。
歸尚書看了眼盧丞相,繼續說道:「還有一事要稟明殿下,本月官䘵已經發放完畢,可下個月京中幾千名官吏的䘵米,還沒有著落。」
啪!
茶杯掉地的聲音響起,是辛焯將桌上的茶盞扔到了地上。
辛焯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他只不過說了句不希望皇爺爺的葬禮過於寒酸,希望能稍微體面些,可這些當朝大員卻推三阻四,左顧而言他。
國庫沒銀子這事,辛焯多少知道些,但也沒到了支應不了一場先帝葬禮的程度。
茶盞落地後,孫喜連忙從辛焯身後走了出來,毫不猶豫跪在辛焯面前,請罪道:「是奴婢沒拿穩,不小心打碎了茶盞,請殿下與列位大人恕罪。」
辛焯知道這是孫喜主動攬過了責任,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無奈道:「退下吧,下回注意些,不要這麼毛手毛腳。」
殿中眾人好像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全部低著頭,無人看向辛焯。
盧丞相心中搖頭,辛焯打碎茶盞洩憤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未免處置得有些不成熟。
文官們在做事前先提困難,這是朝堂上的常規操作,若是不把難處講得大些,就算事情幹成了,功勞也會變小。
再者把醜話說在前面,也是為了萬一事情辦砸時,可以找藉口敷衍。
上來就拍胸脯保證完成的官員,最後基本沒有落下什麼好下場。中文網
這是多年積累的為官經驗,也是大晉朝廷特有的朝議生態。
歸尚書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打碎的茶盞,又再次講起了江南州府的欠稅。
聽著議事又重回正軌,殿中的勳貴、宗親,紛紛把頭垂得更低,開始起了瞌睡。
這種久違的嗜睡感,在人群中一發不可收拾,隨著歸尚書的廢話不停,那些年長的勳貴們熟練的合上了眼睛。
在重熙朝後十年,這些勳貴基本沒有機會上朝,就是想在議事時睡覺,也找不到機會。
再說國庫向來由戶部把持,至於裡面銀子是多,是少,根本於勳貴、宗親們無關。
此時不睡更待何時!
肖華飛看金朋義嘴角已流下口水,頓時心生羨慕,於是也把身子往人堆裡靠了靠。
國庫的事與影龍衛無關,肖華飛也打算找個辛焯看不到的地方,眯上一會。
他實在太累了!
這不是肖華飛不分輕重,任誰二天二夜沒閤眼,還要指揮大軍與齊王作戰,到城外去找皇儲,就算鐵打的身子也該到了極限。
孫喜已將地上的碎茶盞收拾乾淨,又再次退回到辛焯身後。
辛焯強忍著心中的惱怒,面無表情的繼續聽著歸尚書廢話。
本以為歸尚書該說夠了,誰想他又從袖中抽出三本奏疏,一本一本的攤開,先從關外說到關內,又從江南跳到北彊。
辛焯多少有些理解皇爺爺為什麼不喜歡上朝了,本來朝會時就該一事一議,現在只商量如何為先帝出殯。
可歸尚書卻像回家訴苦的怨婦一般,
把戶部近幾年的那些難處,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辛焯不像其他人那樣聽得昏昏欲睡,反而被氣得越發精神,想要罵人的話,好像隨時能脫口而出。
終於歸尚書合上了最後一本奏疏,向著辛焯施禮道:「工部昨日還找臣討要先帝修陵的欠銀,此事不是老臣不管,而是賬上實在沒銀子拔給工部,此事如何解決,還望殿下與丞相大人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