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飛道:「就剩他自己了?不是說有五六個人呢嗎?」

杜金道:「他那些隨眾見我們過去,就四散而逃了,我們怎麼喊他們也不肯回來,想來是把我們當成了馬匪?」

肖華飛嗤笑道:「有穿鐵甲的馬匪嗎?還是二十人全披甲的馬匪,這在草原上不是沒有,但絕不多。」

肖華飛此時已對老者的身份產生的極大的疑惑,但他不能確認此人的身份究竟為何。

老者被肖華飛盯得很不自在,他用生澀的大晉話說道:「小老兒感謝各位英雄救命之恩,昨夜小老兒的商隊遇到了馬匪,貨物與夥計全沒了,要不是遇到各位,小老兒這命就沒了。」

這老者正是託託索敏,他剛才看到杜金等人過來時,便叫手下四散而逃了。

這不是託託索敏有捨身救人的心思,而是他出於直覺做出的最佳選擇。

他從迎面而來的騎士身上的裝備與馬匹,便認出了來的是什麼人,他怎會認不出來燕金的老對頭大晉人。

如果他身邊人太多,難免被這夥晉人探出自己的老底來,與其那樣,還不如讓身邊的幾名手下各自逃命,免得生出許多不可控的因素。

如今來到這夥晉人面前的只剩他自己,在肖華飛面前,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沒人能反駁或是驗證。

僅此一點,就充分說了託託索敏的老女幹巨滑。

肖華飛看了下老者的衣衫,輕笑道:「你我兩國有仇,你說本官是不是該把你砍了,拿到邊關換軍功?」

託託索敏,「......」

眼前這年輕官員根本不按套路來啊,這讓託託索敏瞬間有些傻。

肖華飛見對方不說話,直接對杜金說道:「砍了吧,把人頭帶回邊關領賞。」

杜金馬上將腰刀抽出,就要衝著託託索敏的脖子砍下去。

肖華飛不是在嚇老者,他本就是這樣想的,最好在這人什麼也沒說出來前,將這老頭砍了。

這樣不管什麼麻煩他可以當成不知道,至於這老者的身份,肖華飛已經有了大致猜測。

按照這個方向前行,基本已沒有太大的部落,而且東蠻人不會橫穿北周跑到西南邊來做生意。

出於對肖家生意的瞭解,肖華飛斷定,沒有人會這麼做生意,因為成本與得利不成正比。

如果他是東蠻商人,完全可以像肖家商隊那樣,在東面出關,然後一路北行,把貨物拿到北周的京城發賣,那樣不但省時而且得利更厚。

肖華飛雖然不知道東蠻人的小朝廷是何官制,但看眼下這人的打扮可和商人沒有一絲相同。

商人只有在自己的老家才會穿著華服,而出門在外時,不會把如此華麗的衣服穿在上身。

那不是行商,而是故意招賊了。

託託索敏連忙拱手求饒道:「這位大晉將軍明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東蠻行商,手裡可沒有沾染大晉的人命,兩國有仇,可百姓無罪啊!小老兒此來被馬匪劫了貨,衝散了手下,但小老兒家裡薄有資產,若是大人能留小老兒一命,小老兒願給家裡去信,備上金銀,好好回報將軍的搭救之恩。」

肖華飛搓著手指說道:「你這一著急,晉話說得通順了不少啊。本官看著你可不像普通行商啊?」

託託索敏沒想到這個晉國年輕小將這麼難纏,原本他以為肖華飛就是個蔭承祖先功勞的二世祖,隨便哄弄兩句便可過關。

久聞晉國的軍隊貪腐成性,而且託託索敏沒少與東陽關的邊將打交道,深知什麼東西能打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