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我教你的法子輪番試試,但最後一招不要用那個真會死人的。”

不待肖華飛說完,張信已經動手將王雷刀放平捆在木架子上。

水刑其實是一個緩慢擊潰犯人心理防線的方式,好處就是輕易不會傷及性命。

肖華飛沒有心情在這裡看張信他們動刑,便帶著李雷,王老虎走出牢房。

杜金守在門口見肖華飛出來,上前低聲說道:“這人不能讓他活著,否則真把他押進京城,對你對杜家恐怕都不好。再說那個姓吳的也在裡面會不會有問題。”

肖華飛回頭望向牢房裡面,吳苟道正死死按住王雷刀不斷顫動的雙肩,張信把水壺裡的水不急不緩的倒在王雷刀臉上的抹布上。

肖華飛的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說道:“我猜他會有正確的決定,這就當成他的一次考驗好了,看看他心裡到底裝著的是朝廷還是我。麻煩大哥在這看好王雷刀,不要讓軍營的人接觸到他。”

“放心吧,你現在是金貴人不要守在這裡,別汙了身上的文氣。”

杜金調侃一句後,正色說道:“但老爹讓我提醒你,姓吳的畢竟是影龍衛的人。他們這些人做事向來不是為了朝廷,他們的忠心只對著皇帝。要是真有萬一...你能下得去手?”

肖華飛神情複雜拍下杜金的肩膀,然後揹著手慢慢搓著拇指轉身離開。

議事廳中肖華飛在默默的喝著今年的秋茶,相比於春茶的清新寡淡,秋茶裡面則包含著盛夏積累的芬芳與濃郁。

已經過去大半天,軍營支起的二十多口大鍋中蒸騰起陣陣肉香,雲鋪衛已經太多年沒有過這樣的光景。

吳苟道帶著王雷刀的供詞走進議事廳,恭敬地用雙手捧到肖華飛面前。

肖華飛接過供詞邊看邊隨意問道:“還有誰知道這份供詞的內容?”

“除了屬下與張信,目前只有大人見過這份供詞。”

肖華飛細細讀過後將供詞摺好放在一邊,讓吳苟道坐到自己身邊。

他一臉真誠的問道:“如果供詞裡面所述都是真的,那可就牽連太大,不只是邊關府丞有走私通敵的問題,恐怕邊軍那裡也不會乾淨,最後還要攀扯到朝中兩位侍郎級高官。苟道想必也知道,我無論在影龍衛還是在軍中,根基都太淺。以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吳苟道被問得額頭見汗,此時如坐針氈久久沉默不語。

若是按影龍衛的流程辦事,這份供詞就要馬上密封起來交給皇帝處置。

可肖華飛如今一問,就把事情變得複雜起來,因為很明顯肖華飛不想出頭趟這灘渾水。

皇帝如果還是二十年前那個開明聖主,別說兩個侍郎,就算是丞相敢走私軍資,皇帝也會毫不猶豫將之抄家滅族。

但現今的大晉朝局已經讓人提不起信心,百官只知貪墨不顧百姓生死,現在更有甚者敢向東蠻走私軍資大把撈銀子。

百官指望不上,皇帝又十年如一日躲在深宮中修仙,難道大晉真的快要挺不下去了嗎。

吳苟道斷定真把事情捅上去,無論他或是肖華飛都會吉凶難料。

大晉的廟堂根本守不住任何秘密,也許前腳送進宮,後腳就會面臨對頭無窮無盡的追殺。

當你死我活時,大晉文官們從來不講什麼讀書人的臉面,他們會用盡一切汙穢的手段消滅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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