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石寨所處山勢不具備易守難攻的優勢,在商路通道位置上也比黃石寨差上許多。

這是二個山寨之所以經常發生衝突的根源所在,一是因為安全,二是因為生計。

景石寨的王雷刀上次對杜天縱動手本就是打算讓黃石寨群龍無首,散掉對方的人心,好有機會將二個山寨合併為一。

誰知半路殺出個肖華飛醫好杜天縱,破壞掉王雷刀的如意算盤。

王雷刀和穆華文一樣,都是當年逃掉的東蠻諜子後代,代號甲子是整個平安州東蠻密諜的首領。

他在景石寨不過才當了二三年寨主,若不是這幾年由東蠻過來支援的密諜下過幾次黑手,清除掉大批反對者,他如今頂多算是一個景石寨的小頭目。

如今肖華飛已陳兵臨山下,幾條可供逃生的山野小道也被黃石寨的安保團秘密守住,整個景石寨已經人心慌慌。

深秋的清晨,山野鋪滿枯黃的落葉,山間溪流已經快要乾枯。

雲鋪衛的兵士已經頂盔披甲,持刀槍在手。

景石寨那兩扇薄木板拼成的寨門被秋風吹得吱呀作響。

肖華飛站在肖字將旗下望向那只有一人來高的木質寨牆,覺得只要他這五百人一起咳嗽二聲,這山寨恐怕就會應聲而倒。

鄒通披著鐵甲,右手提著大刀離景石寨還有三十步站定,中氣十足地大喊道:“你們這群毛賊聽著!奉朝廷諭令,雲鋪衛指揮肖將軍率軍清繳景石寨。限百息內開門投降,只誅首惡。否則大軍破寨,屠盡寨中男丁。”

“快快開門投降!否則殺!殺!殺!”雖然只有五百人披甲列陣,但軍勢一起,驚得林中飛鳥寒鴉齊齊振翅而逃。

杜天縱在肖華飛背後低聲嘟囔道:“這些兵就是個樣子貨,當年老夫那些兵士只要一列陣,東蠻騎兵都不敢輕易衝陣。”

聽到岳父的話,肖華飛心中突然有些沒底。

如果這五百人都是樣子貨,那一會真打起來會不會被人家景石寨反殺掉,他一向十分在意自己的小命。

前世看歷史書時,常有王朝末期的幾萬軍隊被千八百人追趕的事例,這種窩囊事會不會降臨到他身上。

“岳父的意思是不是我們有可能輸啊。那小婿現在要不要先下山?”

“老夫是說這些兵肯定打不過東蠻,又不是說他們打不過幾個山賊,對面連皮甲都沒有,你怕個球。”

景石寨中早已亂成一團,王雷刀帶著十來個心腹強行趕著山賊在寨門後組成散亂的方陣。

不是他不想讓山賊們上寨牆上射箭阻敵,可是連踢帶打也沒有人敢上寨牆與大晉正規的弩機正面對射。

人群中有人低頭小聲喊道:“大當家,我們肯定打不過官兵,還是降了吧。”

“是啊降了吧。”有人馬上出聲附和。

“都給我住嘴,再敢胡說,按寨規賞三刀六眼之刑!官軍的鬼話你們也信?真要是開啟寨門束手就擒,看他們會不會把你們腦袋收去跟朝廷換銀子花。橫豎都是一死,拼一把也許還能活命!”

王雷刀那些心腹也跟著鼓動起來,“對!誰說開門就是官軍的奸細,先把他砍了祭旗。”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們要跟著寨主拼到底!”

可不管怎麼蠱惑,景石寨的山賊們已經膽氣皆無,只能如小雞般被迫聚在一起站在寨門之後。

王雷刀偷偷拉過來一個心腹,低聲說道:“大勢已去,你先去把寨中金銀收拾好,一會官軍攻進來,讓這群替死鬼先擋一陣,我們的人再趁亂從後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