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飛生氣地一拍桌子,瞪著晉彪問道:“誰讓射箭的?這幾個人逃跑在先,行刺本將在後,如今營中是否還有同黨?這不是追兇,分明是滅口。”

晉彪和鄒通把頭低下,有些後悔剛才出去攪合進此事中。

“可曾查出是何人射殺了這三名反賊?”肖華飛臉色鐵青道。

鄒通見晉彪不肯再回話,只好硬著頭皮回稟:“天色昏暗,參加追兇的人也多,其中開弓射箭的人也不少,難以查清。”

嚴本書介面道:“將軍要不要下官去查證一番,總能有些端倪。”

此時杜金帶著安保隊員不管旁人的臉色,直接穿過幾名百戶走到肖華飛身邊做出護衛之勢。

幾名百戶都未敢阻止杜金帶人前來護衛,畢竟大廳中剛發生刺殺主將的事件,人家的親衛不信任在場旁人前來護衛本就是情理之中。

也有精明的百戶覺得明明外面已經鬧上半天,杜金他們卻來得如此之慢,事情有些蹊蹺。

不過事已至此,在場的軍官沒有人敢說心中疑問。

肖華飛和杜金碰一下眼神後對嚴本書說道:“本將絕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懷疑營中士卒,這件事背後的主使者才是最大的罪人。只要主謀服法,剩下的脅從之人自然四散,軍法官以為如何。”

嚴本書沉默不語。

肖華飛等待片刻,便再次發出將令,命晉彪和鄒通加上杜金帶隊將王副指揮捉進軍營,如遇反抗可以格殺勿論。

嚴本書聞言請命要跟著鄒通他們一起前往,但又被肖華飛拒絕。

肖華飛給的理由也很充分,目前營中混亂,需要一個瞭解軍營內情的軍法官在此震懾不法。

一隊一百五十人的兵士在鄒通三人帶領下,舉著火把跑步離開軍營。

肖華飛把其他幾名百戶與嚴本書都留在自己身邊,李雷和王老虎領著安保隊員在大廳門外警戒,不許任何人靠近。

議事廳內安靜之極,嚴本書表情嚴肅皺眉沉思,其他幾名百戶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生怕被新將軍惦記上。

廳中偶爾只有肖華飛吸溜茶水的聲音響起。

肖華飛此時已經不在乎在場眾人如何想,編制八百人的雲鋪衛如今只有四五百人的實數,這已經說明營中的管理層問題相當嚴重。

他肯來雲鋪衛當衛指揮,自始至終想要的無非是掌控州內這股最大的軍事力量,為將來出兵景石寨找來軍事助力。

以往是否每個軍官都參與了吃空餉的行為,肖華飛沒有時間去逐一分辨,只能用粗暴狠辣的方式儘快消除隱患,平定軍心。

今晚正好王老二送上門,肖華飛果斷抓住時機決定藉著這次機會,將雲鋪衛中不服從自己的勢力一網打盡。

如今已有二個百戶級軍官空缺,他正在心中思考該如何運作把這二個位置換成自己人。

時間在詭異的安靜中飛快流逝,不知多久營門口響起嘈雜的叫罵聲。

肖華飛放下茶杯,慢悠悠帶著廳中眾人一起來到校場。

鄒通他們已將抓來的二十多人按跪在校場中央,士兵中有人還時不時地往跪著的人身上踢兩腳,喝罵著讓他們老實點。

肖華飛走到近前,冷冷看著跪在中間的一個三十多歲男子。

此人穿著打扮很是奢華,不過現在頭髮散亂臉上有幾塊明顯烏青,嘴角還有血跡落下,想來剛才是反抗過。

“你就是新來的指揮吧。”王副指揮自然一眼將被眾人環繞的肖華飛認出來。

肖華飛問道:“王副指揮為何指使你弟弟勾連軍中百戶刺殺本將?”

王副指揮雖然被捆得如同一個粽子,但仍哈哈大笑道:“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今天是我們兄弟小瞧了你這個商賈之子。事已至此我說在多都是笑話,今日王某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王副指揮篤定肖華飛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敢在沒有朝廷命令下便處置他。

不過王副指揮到此時還未真正看清肖華飛行事方式。

肖華飛可不是大晉的正統官員,而且更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讀書人,凡事他只重結果。

肖華飛淡淡一笑,心想這王家老大果然比他那個無賴兄弟強。

他不再和此人廢話,只看向鄒通等人問道:“在此賊家中可曾發現什麼。”

鄒通用眼角餘光看向依舊不服的王副指揮,知道事到如今只能把此人釘死,自己和身後的兄弟們才能有一條活路。

於是他把心一橫回稟道:“屬下在此逆賊家中發現營中丟失的三十副盔甲,另有弩機五十架,弩箭若干支。事關重大屬下不敢輕易決斷,這些武備如今已留人封存在賊人的庫房中等將軍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