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辦公環境來說,可能他還真不如九娘,至少九娘還有個小樓可以遮風擋雨。

青年人不想刺激肖華飛也沒有再逼近,起身後站在原地,從袖子裡摸出一塊牌子,伸手遞給九娘,示意讓九娘傳給肖華飛看一下。

九娘此時才有機會用歉意的目光看了肖華飛一眼,把牌子隔著李雷遞到肖華飛手中,然後又低頭站到了旁邊一言不發。

肖華飛藉著小樓的燈光看著中手的牌子,和那殺手的牌子差別挺大,至少用料做工上要精細不少。

這塊牌子二寸見方入手發沉,材質用得當是精鐵,不見氣泡坑點,鑄有細密雲紋,應該不太好仿製。

牌子正面,刻有二個字葉青,應該就是青年人的名字。

背面刻字較多,肖華飛仔細地辨認了一下,“欽命京營巡查影龍護衛軍印,重熙二十九年三法司置”。

肖華飛不知道這個牌子意味著什麼,雖然不明白,但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李雷目不斜視,王老虎倒是瞄了眼,發現塊破鐵也就沒興趣再看,反正也不認識上面的字,只知道這東西不值什麼銀子,也就沒有了好奇。

王老虎心中很是鄙夷小樓內那個青年,掏塊破鐵能嚇唬誰,還能有他懷中的匕首更讓人害怕不成。

青年人見肖華飛根本沒有認出這塊牌子背後的分量,心裡有些發苦,影龍衛的名氣和幾十年前相比已今非昔比。

換成幾十年前,這塊牌子一亮便可以止小兒夜涕,就是那些身著朱紫的朝中大官,也不敢輕視他們。

在他太爺爺那個時代,可是影龍衛最風光的時代,數不清的貪官與逆賊都被影龍衛拉於馬下,抄家滅族。

到了他這輩兒,也只能到鄉下縣城忽悠個富家少爺,用銀子來買影龍衛官位。

而且看樣子人家還不太買賬,這下把老祖宗的臉徹底丟到家。

肖華飛向青年人請教道:“這牌子上面所寫,就是大人的名字吧。想必葉大人是官府中人,但後面寫的那些,在下可不太懂,還請解釋。”

葉百戶挺起胸膛,正色道:“影龍衛乃是陛下直屬衛軍,往大了說護衛皇權穩固,天下太平。具體司職主要是監督緝查不法官員,謀逆反賊,坐探外族軍情。蒙陛下恩德,本官葉青不才承襲家父蔭恩,現為影龍衛百戶。”

肖華飛皺起眉,他聽明白了,所謂影龍衛就是大晉的特勤機構。

身為男人自然對刺激神秘的生活,充滿過嚮往,但他也明白這類地方可不是良善人能呆的地方。

肖華飛不明白,這姓葉的為何要招攬自己?

肯定不是因為自己太帥,男人做事的出發角度肯定和瀟湘閣裡的姑娘們不同。

是狼就要吃肉,不是吃別人的肉,就是吃自己人的肉。

為名還是為利?或是二者都要?

肖華飛靦腆一笑,拱手推辭道:“原來是葉大人,失敬了。肖家不像外面說的那樣有銀子,全姚安人都知道我只是個敗家公子哥兒,沒事只喜歡逛逛青樓,寫寫歪詩。我保證堅決擁護我大晉皇帝的英明統御,家裡真還煮著粥,就不多打擾葉大人了。”

葉百戶見唬不住肖華飛,便換了方法不再用強,而是自嘲地說道“肖老弟是瞧不起咱們這些當兵的?大哥不能怪你,誰讓你是讀書人嘛。那夜你的風光大哥也躲在角落看著,你與張景清和趙沐林可是相談甚歡啊。”

肖華飛讓葉百戶用話擠到了牆角,厚此薄彼本是人際交往的常態,不過只能放在心裡,不能放在明面上。

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將來浮生醉早晚會賣向四方,不能讓葉百戶抓住他為人處事上的疏漏,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

心中縱有萬般不願和葉百戶這種人產生交集,但事已至此,肖華飛知道自己不能一走了之。

向李雷使了個眼色,肖華飛越過二人,再次回到屋中坐下,將那塊百戶腰牌遞還給了葉青。

葉青也不收起牌子,就大方地扔在茶桌上,讓九娘再為二人換上新茶。

“肖老弟隨便些,不用如此拘謹。我是真心仰慕你的文采,州府裡的千總大人也是如此。你的名聲早就傳遍了州府啊。想我們影龍衛都是些只知忠君報國的廝殺汗子,千總大人求賢若渴,急需你這樣有才幹的人才加入,來提升本衛的整體修養。”

葉青心中想,這不算假話,修房和修養就差一個字。

他的這些話,肖華飛可是一個字不信,不過還是笑著拱了拱手。

“葉大人客氣,都是虛名罷了。天色已經不早,此舉到底為何還請葉大人明言便是。”

肖華飛心中有數,看葉百戶如此死纏爛打,不肯讓他離開,今日已不可能無損脫身。

他打算實在不行,出個幾十兩銀子打發了此人,全當被狗咬了一口,破財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