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肖守業將手中木牌遞給杜金,讓他看下是否在江湖中見過類似的東西。

杜金雖然對江湖有一定了解,但也僅限本州府內的一些幫派,但對這東西也沒有印象。

捏著木牌看了半晌,杜金搖搖頭,又遞給張信等人,幾人仔細看過後,紛紛表示,不知道哪個江湖門派有此物。

不過杜金檢視殺手的手掌,確定此人定是長期磨鍊過弓箭技藝,而且箭尖又浸過見血封喉的毒藥,應該是個老手。

除此之外在這殺手身上,沒有再探查出新的線索,對方肯定找的專業殺手,做事十分老練,把能看出身份的東西都沒帶在身上。

肖化飛只在最初掃過一眼木牌,便沒再把心思放在這牌子上,對這類東西他完全就是一無所知,再怎麼看也沒用。

他打斷了幾人的思考,把木牌又交給杜金,讓他有空回山寨時讓杜天縱認下此物,便不再深究。

幾人轉而又開始討論起,今晚這場刺殺本身上來。

晚間的刺殺對方選了一個好時機,肖華飛今晚去瀟湘閣的事情,雖然不說是全縣都知道,但是知道的人也的確不少,。

九娘她們早早就把風聲放了出去,在場的客人又太多,肖華飛今晚也未同人發生衝突,所以連具體的懷疑物件都不好確定。

幾人在廳中毫無頭緒地討論著,許多種可能性都被推翻,劫財就不大可能,如果只是為了銀子,那綁了肖華飛可能收益會更大,而不是殺人滅口。

這一點杜金表示,自己很有發言權,大家被他逗得有了些笑臉,氣氛不復剛才的壓抑。

肖華飛作為當事人,卻沒有發表太多意見,他在心裡仔細思考著一種可能。

不過他沒有對幾人說出口,針對有些苗頭他在回家後產生了懷疑。可事關重大,總不能只是因為某種可能就去胡亂報復。

他更不敢告訴杜金,這個舅兄雖然頭腦精明,但那張憨厚的笑臉下,隱藏著深深的暴虐基因。

肖華飛辦不出因為內心懷疑,就牽連無辜的事情。

在他心裡所謂出於正義目標可以忽略附加傷害的說法,完全就是狗屁詭辯,難道出於正義的目的就可以傷及無辜?

所以他還是想找機會印證一下心中的猜測。

新月已經偏西,再有二個時辰天將放亮,地上那位還需要處理。

原本肖華飛開玩笑地說要報官,肖守業卻堅決反對,上回經過鄭捕頭上門騷擾的事情,肖家對姚安衙門的信任已經為零。

明明是肖華飛被綁上山,最後反而拿通匪上門找麻煩,任誰想想都會氣悶。

難道肖家是他們任意揉捏的軟柿子?不過只是不想惹更多的麻煩,肖守業才沒有當面和鄭捕頭翻臉。

哪怕鄭捕頭不去查背後之人,肖守業也不生氣,這些人的辦案能力他心中有數。

現在是擔心若是明早報了官,鄭捕頭反而會拿這殺手大作文章,肖家說這人是殺手,可鄭捕頭不承認呢?

再說肖家殺傷良民怎麼辦,難道要交杜蘭英出去不成。

大晉又沒什麼指紋學,痕跡鑑定的科學手段,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現在背後那人再次出手針對肖華飛,已經夠肖守業頭疼的了,更不想再和姦滑小吏來回扯皮。

既然誰都沒有頭緒,幾人在大廳中熬下去也沒有太大意義。

肖華飛請肖守業快些回房休息,然後不由分說地點出四千兩銀子,交給肖守業,說是讓爺爺也為他高興一下。

最近黃石集的事情,都要靠他老爹來回奔波,雖然肖守業年紀並不大,但還是應該注意身體。

肖守業看著放到自己面前的銀票,想了一會鄭重地拿起收在懷中,內心充滿安慰。

這種安慰不是因為肖華飛今晚掙了多少銀子,而是兒子長大懂事,已經知道為家裡考慮,有子立業獨當一面讓他感到臉上有光,雙目中隱有淚光閃動。

不知一會回到自己房中,他會不會又捧著妻子的牌位聊上一整夜。

杜金帶著張信提著殺手翻牆離開肖家,一個時辰左右才回來。

然後他又和三人商議,以後肖華飛再外出,至少要有二個人輪流守護在身邊,切不可麻痺大意。

肖家的眾人都已各自回房,此時另一處大宅中,父子二人卻正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