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肖華飛坐到張縣令一桌後,廳中的眾人便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有人目露羨慕,有人心中嫉妒。

茗月與紅袖得了九娘吩咐自是不敢到肖華飛那桌打擾,茗月性子清冷,沒有特別的表現,可紅袖目光中卻露出焦急。

此刻紅袖咬著好看的櫻唇,雙手用力地扭著手帕,彷彿那條手帕就是把張景清和趙先生的脖子。

她心想,真是一眼色都沒有,也不知道請她過去同坐,這相當於壞了她的姻緣。

原來她和肖華飛就是老相識,以前她對肖華飛只是當個可依靠後備人選,現在隨著肖華飛展露才華,她終於對肖華飛重視起來。

肖華飛此刻的心全在一會的“浮生醉”釋出會上面,張景清和趙先生又時不時地需要他東拉西扯調節氣氛,根本無暇顧及到茗月和紅袖的想法。

此時九娘已經把今晚的安排向所有客人們做過介紹。

還沒等九娘把話說完,在肖華飛身後那桌有一位身材肥胖的客人,聽到九娘說一會有美酒請大家品鑑,便開始向身邊的姑娘吹噓起來。

說他以前經商行遍大晉天南地北,各地美酒都喝過,還從未聽過有哪種酒叫浮生醉,想必言不屬實,是九娘又想騙大家的銀子。

隔壁桌馬上也有一位客人說道:“兄臺此言不虛,想必是這瀟湘閣,又想多掙銀子,隨便找些低劣酒水過來哄騙我等。”

肖華飛聽到後面二人言語,並未轉身分辨,自己的酒在大晉到底如何他心中有數。

只要自己蒸餾提純的手段不被破解,浮生醉在如今的大晉就是獨一份的存在,一群土包子幾句冷嘲熱諷,還提不起他的好勝之心。

張景清看了眼坐在肖華飛邊的趙沐林,用手指輕輕彈了彈手中摺扇,趙沐林馬上會意。

他笑著向肖華飛問道:“賢侄今日邀請縣尊大人前來,應該已準備了不俗的詩作吧,一會不妨當眾展示一下,也好叫天下文人知道我們姚安也有大才子。”

肖華飛向張縣令和趙先生一拱手,略帶靦腆地回道:“承蒙縣尊大人和趙叔叔抬愛,今天能撥冗前來,如果小侄沒有準備,豈不辜負了長者期盼。還請稍等片刻,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同好獻詩。”

張景清和趙先生同時點頭,都覺得肖華飛這個年輕人有才氣,卻不狂傲最為難得,心中對他的評價又有上升。

瀟湘閣對舉辦詩會並不生疏,這也算是大晉青樓的功能的重要部分,弘揚詩詞文化,沒有比青樓姑娘們口中傳唱更為迅速的傳播通道。

因為是肖華飛的邀請,所以敢冒著得罪王教諭來參加詩會的讀書人並不是很多。

王教諭這段時間,在縣學中經常拿肖華飛當反面教材來教育學生,說肖華飛空有幾分文才,卻心無大志整日胡言亂語,妄為讀書人,告誡眾人千萬不可學他。

王教諭對肖華飛的這些批評,甚至謾罵,其中有多少是因為私人恩怨不得而知。

總之在縣學中讀書的學子們,私下裡經常傳誦那道姚安崗憶相思,或給外地親友寫信時也常有附上,但沒有人敢在王教諭面前說肖華飛的好話,自然也不敢來參加肖華飛發貼子的詩會。

肖華飛當然也不在意詩會的虎頭蛇尾,本來他全部的心思都在一會兒對浮生醉的釋出會上。

他早已打定主意,就算今天再抄詩出來震驚眾人,也是為了把浮生醉一起捆綁揚名。

這樣才能最快地把浮生醉的名氣在大晉國內開啟,甚至傳到仰慕大晉文化的大周那邊去。

無論在任何時代,跨國貿易都是最賺錢的行業,肖家本有現成的商隊,如果不利用起來,肖華飛都會覺得自己腦殘。

他已打算隨著自己家商隊的行商路徑,把浮生醉的專賣店開遍大晉各地,產供銷一條龍在大晉這個時代,也經是對現有小農經濟商業模型的降維衝擊。

在場有幾個要去州里準備鄉試,而路過的外地學子,無法撐起詩會的場面,所謂詩會開了快半個時辰,也只有幾人獻上了不到五首詩詞。

隨著客人們身邊姑娘們的介紹,哪怕對詩詞不關心的富商,豪紳們,也知道了坐在中間那桌的三個人裡,長相俊美的那個年輕人叫肖華飛。

姑娘們用飽含愛慕的詞語將肖華飛形容成,姚安乃至大晉最年輕最有文采的英俊詩人。

所有客人看向肖華飛的眼光更加嫉妒,肖華飛全不在意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只是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將眾人的荷包掏空。

肖華飛搓著拇指,心中暗想,這些人有了錢就跑到青樓來揮霍擺闊,分明就是三觀扭曲,一定要幫他們端正態度,把他們銀子都弄到自己這裡來,還能幫黃石寨那群逃民做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