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著分給杜蘭英一多半烤好的野兔。二人各自吃著手中的兔肉於水潭邊安靜無言。日影西行,把兩個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望著杜蘭英秀美又略帶稚氣的臉龐,肖華飛希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自己是吃桃子呢,還是不吃桃子呢。

杜金不合時宜的叫聲在遠處響起,讓肖華飛咽回了嘴角上快要流出的口水,“蘭英!蘭英!你快回來,爹醒了!咱爹清醒了!”杜蘭英聞言把剩下的兔肉扔到一邊,拉起肖華飛向山寨奔去。

三人進得屋內,見丁夫子坐在床邊正和杜寨主說話。孫有德等幾人都站在杜天縱旁邊眼露喜色。丁夫子看到肖華飛走近,連忙起身把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杜蘭英搶先走到床邊問道:“爹,您可算清醒了,傷勢還要不要緊,身體感覺如何。”

只見杜天縱依然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神智已經恢復。他聲音虛弱地望向杜蘭英問道:“蘭英,剛才聽丁夫子講,是你哥請上山的肖公子為我治的傷。否則老爹此時已追隨大帥魂歸地府。”

杜蘭英用圓潤下巴一點肖華飛,回道:“嗯,是這位肖公子醫治的爹,我們綁.......請了肖公子上山。女兒與有過他交談,得知他會醫術。您傷情緊急我就請他來給您醫治。”

杜天縱心情複雜地望著肖華飛說道:“這位就是肖公子吧,老夫杜天縱現在起身不便,這裡只能先嘴上感謝救命之恩。以前些許誤會還望肖公子海涵。”

聽這杜寨主言語不俗,肖華飛馬上作揖謙遜回道:“杜老英雄客氣了,在下只是因緣際會,能幫到杜老英雄和黃石寨,是小可的榮幸。不知杜老英雄現在感覺如何?”心中暗想,咱們都是江湖中人啊!把綁票說成請,自己也得裝成開心接著。

“山寨條件簡陋,肖公子請多擔待。以後你就先稱呼老夫為伯父便可,公子就是我杜家的貴客。不要再叫老英雄了。苟活之人當不起。”杜天縱強打精神,微笑說道。

杜天縱看向杜蘭英道:“蘭英你殺只雞,給肖公子準備些吃食,安排肖公子先休息。”又轉向眾人說:“其他人也都散了吧,老夫一時半刻看來還死不了,丁夫子留下同我說些話。”

眾人陸續告辭離開屋內後,丁夫子捻鬚望著肖華飛的背影隨著杜蘭英漸遠,轉身向杜天縱道:“寨主他們已走遠了。”

“你覺得孫有德此人如何?”杜天縱表情平淡好似隨意。

“爹,那黃石寨來的好漢說,要咱們交一千兩銀子贖金才肯放華飛回家!”肖家大爺看了看肖老太爺的臉色,小聲音說道。

肖老太爺尋思良久對肖守業道:“告訴他們,我肖家不會為這敗家子付錢,若是他們願意放還好,不願意放就留著吧。”

肖守業聽過後呆楞了半天,長嘆一聲說道:“爹,兒子知道您是想磨練下他的性子,讓他長點教訓,可是.....”

肖老太爺臉色鐵青不等肖守業再多說,拄著香妃竹柺杖一頓,望著肖守業道:“慈父亦可多敗兒!”

肖守業訥訥道:“咱們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華飛他娘走得早,,我.......我.......”

“就這麼回吧!”肖老太爺一錘定音,然後一轉頭望向窗外,不再想聽兒子的求情之語。

事已至此眼見勸不動肖老太爺,肖守業推說有生意要安排轉身離開後宅。他來到前院的帳房,不待管帳先生行禮,一擺手急切地問道:“帳上還有多少現銀?我要支一千兩急用。”

管帳先生額頭見汗,他也聽府裡下人說東家少爺好像被綁了票,心裡盤算了下回稟道:“大爺,前些時日才進了這季要送到州府鋪子的貨。目前櫃上現銀不到三百兩,若是想動地庫裡的存銀,需要老太爺同意才行。”

肖守業輕嘆一聲,對帳房先生道:“罷了,既然貨已備齊你告訴商隊王掌櫃,請上鏢局商量儘快把貨送到州府裡的鋪子,讓州府掌櫃清光存貨把現銀馬上送回老宅。”說罷邊搖頭邊向自己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