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是證據”,北堂弈從懷中拿出一塊幹了的面板,“這便是證據。”

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塊帶著刺青的面板分明是一個女人的!

“公主!我的公主啊……”左嬤嬤忽然跪地痛哭,匍匐著向北堂弈爬去。

北堂弈將這塊刺青遞給她:“昔年先帝親手為我母親和紫微公主刺下此刺青,你就在一旁侍奉顏料,你曾親耳聽先帝說,‘若遇國家生死存亡之際,可剜肉為旗,號令三軍。’”

“如今我母親的這塊刺青,難道還不足以號令你?”

“足矣!足矣!奴婢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魂,奴婢願意生生世世聽公主差遣,若有違誓天打雷劈!”左嬤嬤痛哭,“奴婢區區一個無用之人,不值得公主這般禮遇啊……”

她將這塊刺青緊緊貼在自己心口,泣不成聲。

沈雲喬只覺得手腳冰涼。

她這婆婆也太嚇人了!

不,準確來說,古燕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從“殺魏巷”到“葬凌村”,從“復國客棧”到剜肉為旗,復國已經成為了古燕從上至下一種偏執的信仰。

可他們忘了,一旦戰火紛飛,他們失去的將是千千萬萬無辜百姓的生命!

已經一百年了,世人為何還是不能放棄以戰止戰?

而在這種現象裡,慕容清穆又起到了怎樣的推波助瀾、甚至決定性的洗腦作用?

“你是個忠臣,也是個聰明之人”,北堂弈的話打斷了屋內的哭泣,“你當年既然可以在追殺中活命、又特意回到京城,就說明你一定掌握了關鍵證據,對嗎?”

左嬤嬤猛點頭:“對!奴婢手中有證據!奴婢回到京城就是等待一個為公主報仇的時機,如今,那個惡魔的嘴臉終於可以昭告天下了!”

左嬤嬤踉蹌地起身,不顧寒風去到院子裡。

華總侍忙拽住她:“你先回房,我去幫你拿出來。”

“還請幾位貴人留下二兩蟲草先回去,恐時間長了惹密探懷疑。等下我藉著埋蟲草冰凍之機拿出那物證,晚點自會找機會去找幾位主子。”隨即他看向北堂弈。

北堂弈大將之風自然心有成算,沒有多問便點頭應允。

直到出了華家,慕容景和還是有點不放心:“少主,你覺得這兩人可信嗎?要不要我留下來盯著?”

“不必”,北堂弈道,“若不可信他們便不會冒死留在京城。”

兩天之後,正在幾人假裝發愁如何賣掉剩下的幾斤蟲草時,聽到樓下傳來詢問聲:“對對,就是那幾位年輕的蟲草商人,他們家的蟲草真的好,的確是正經的北郡貨啊!我家夫人吃了兩天讚不絕口,一定要讓我再買些來!”

“喏,他們就在樓上呢,剛收攤回來,你快去吧!”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後,房門被人敲響:“哎呦兩位小哥,可讓我好找!”

華總侍誇張地進門,房門關上之後,他邊說話作為掩飾,邊拿出了那證物。

沈雲喬一看,包裹在一張手帕中冰凍著的,竟然是——一個空膠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