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內一片安靜,畢竟是民營的生意,不像官家府邸那樣安保嚴格。對鏢局而言要緊的是送出去在路上的貨物,而不是這個空宅子。

沈雲喬從後牆跳了進去,度量了一下,找到主房去。

這是一個三進出的大院子,沈雲喬在中院找到了那間很氣派的總鏢頭房間。

輕輕戳破窗戶紙,吹進迷香……

片刻後,沈雲喬悄無聲息地推開後窗跳了進去。

臥房內極其安靜,而且薰香嫋嫋,根本不像一個粗武夫的房間。

湊到床邊,冷月之下是一張極其清俊的臉!

我去!

尤其是他睡著的時候沒貼假鬍鬚,沈雲喬一眼便認出了眼前之人!

他,居然和北堂宓那張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

這些年來也沒怎麼老啊!不得不說,真是帥啊!

確定了之後沈雲喬轉身便要走,畢竟她是打算暗中盯著線索以找到白逸之,而不是暴露行蹤。

“怎麼,小姑娘,看夠了就想走?”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笑聲。

沈雲喬剛轉身,可把自己嚇得一激靈。

情急之下她裝作小偷,伸手要去拿那貴重的黃金燈臺。

“不用裝了,我知道你為什麼而來。”這人道。

沈雲喬緩緩轉身,在冷月之下這個白面無鬚的男人看起來幾乎不像是個活人。

“你……”沈雲喬本能地想到華總侍,“是華長清告訴你的?”

死太監一聲冷笑:“那個叛徒,我倒是想他能有此心。”

說話間他挑亮了油燈:“小姑娘,你折騰來折騰去,不過是想見白逸之一面,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看在你我的關係上,我豈能不幫你?”

“我和你可沒什麼關係。”沈雲喬可是噁心透了。

“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繼公公”,死太監驕傲極了,“你能找到我就說明你和北堂宓已經透過氣兒了,她為了自己的兒子背叛了我。”

沈雲喬聽著一陣脊背發涼。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將京城中的一切都掌控得這麼清楚。

“你贏了。”沈雲喬值得認栽。

這一刻她好後悔沒有將一切都告訴給北堂弈!

不然北堂弈就可以帶兵一句端了這個窩點。

可是她現在已經暴露了,哪怕她立刻飛鴿傳書回去,北堂弈再派兵過來也來不及了。

“我輸在太過講求體面,沒想到你竟這般不要臉!”她本以為這死太監和慕容紫陌的事怎樣也是個隱秘,最好永遠爛死在知情人的肚子裡,可沒想到這人不說躲著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自稱北堂弈繼父!

“體面?不要臉?”死太監聽了,笑得更加囂張,“我同陌兒兩情相悅,我們都為了復國而付出了此生最大的代價,我們是大燕的勇士,這便是最大的體面!我與陌兒生死不負之情,愛一個人難道有錯?”

沈雲喬覺得他們都是瘋子。

可既然他能讓自己見到白逸之,那也就沒有必要多和他說什麼了。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白逸之在哪兒?我此來,只為見他。”沈雲喬道。

“呵。”死太監冷笑一聲,打了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