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喬有點驕傲:“那是,我是誰啊,我多聰明!好了你快去吧!”

可是其實……她心裡是不太舒服的。

她寧願慕容清穆繼續恨她。

如今他這樣好脾氣,讓她覺得害怕。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菜都涼了熱了兩回了,慕容清穆才姍姍來遲。

沈雲喬等得都打哈欠了,看到他過來,還是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呵呵,那什麼,我讓你不用著急,你還真是不著急啊,哈哈……”沈雲喬尷尬地開啟話題。

他一身青灰色的袍子,在月夜之下格外筆挺俊朗,臉上褪去了平日的肅殺,反倒顯得有幾分溫和。

看來至少他的身體狀況不錯,沈雲喬也便放心了一些。

“你坐。”沈雲喬拘謹地親自給他拉開椅子。

“嗯。”慕容清穆坐下,似乎,也有那麼一些尷尬。

算起來,這是兩人兩世糾葛、從現代到古代的第一次同桌而食。

還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地害羞。

這也是沈雲喬第一次仔細看他。

他其實長得也很帥,坦蕩從容的氣場配上這張如同冠玉一般的面容,對女性的吸引力幾乎不亞於傾國傾城的北堂弈。

“最近在淮州還適應嗎?”沈雲喬主動給他斟酒。

“還好。”他只是淡淡的。

但是也喝她倒的酒,也會自然地為她夾菜。

說起來真是很奇怪,兩個現代人人生中的第一次聚餐,居然是在古代。

“這裡的酒還挺好喝的哈?我覺得比紅酒好喝。”沈雲喬笑道。

“不知道,我沒喝過。”慕容清穆端著酒杯,又飲了一口。

沈雲喬別過頭去輕輕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你真是蠢啊你,說這些幹什麼!”

慕容清穆死在萬人窟裡,他的現代時光幾乎只有萬人窟裡和組織中的密室,哪裡品嚐過那些時尚的美味?

而她呢,卻是在十二歲學成離開,出任務後,體會了一整個繁華的人世。

“清穆哥,我敬你!”沈雲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真的,滿心愧疚。

“沒什麼,都過去了。”慕容清穆反倒很坦蕩。

他用右手端起酒杯,也將杯中酒飲盡。

他的另一隻手因為斷手而練鐵手功,現在只剩下一個手腕。

可如今,他的武功已經盡數被北堂弈給廢了。

“清穆哥,我……我會想辦法把你的手治好的。”沈雲喬道。

“沒用”,慕容清穆道,“接上了也是一隻費手。”

“但是……好看一些嘛。”沈雲喬小心地笑了笑。

“你會看嗎?”慕容清穆問。

沈雲喬僵住了,這一刻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

“但是,我……”她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只覺得,他該風流倜儻地過完餘生,不該帶著身體上的殘缺。

他的人生已經夠苦了。

“喬妹,那天,你真的願意為我死?”慕容清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