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殷啊,你要走就走,你們出去散散心也好,什麼時候想回來記得找我啊!”沈雲喬真像個老媽子。

雖然蕭合殷比她還大八個月。

“雲喬,謝謝你。但是,我不會再回來了。以後不管白兄去往何方,我都會同他站在一起,這是我欠他的。”蕭合殷鄭重地向沈雲喬鞠了一躬。

“小舅媽,我們走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拉著白逸之衝開人群。

沈雲喬見他手裡的匕首放下了,忙催促北堂弈讓他去把人抓回來。

北堂弈卻只是搖搖頭,再也不管地回房了。

沒有北堂弈的命令,在場的侍衛誰都不聽沈雲喬的,沈雲喬氣得直跺腳,追著北堂弈:“他們兩個那點武功,要是遇到古燕餘孽根本就不夠用的,你這不是送他們去死嗎?”

“你放心,他們死不了。不僅死不了,以後還不知道要幫那些古燕餘孽害死多少北凌同胞。”北堂弈聲音冰冷,對蕭合殷失望至極!

“你是說,他們……一定會去找古燕那些人?”沈雲喬也想到了,如果白逸之真的同意自此遠離是非和蕭合殷歸隱田園,那麼,他就沒理由不接受北堂弈的安排啊!

就算他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想到一旦遇到古燕人,蕭合殷不是他們的對手,他總不至於真的拉著蕭合殷去死。

“白逸之回不了頭了。他已經對你、對本王,對北凌徹底寒了心”,北堂弈道,“而在他的前半生裡唯一讓他感到溫暖的那個人,卻只是一味縱容他,根本沒有將他引回正路的能力。”

沈雲喬想起自己初見白逸之那一天,他意氣風發君子斐然,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敬仰的青年才俊,他本該有無比光耀的一生。

可是,他愛上了一個人、毀了自己的身,他失去了他的家人、失去了他的榮譽、失去了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

他愛的那個人、他寧願自傷也不願意冒犯的那個人,卻沒有給他最基本的關懷。

“都是我的錯。”沈雲喬給了自己一耳光!

她恨自己不該為了哄北堂弈開心而把白逸之扔給蕭合殷,她就該堅定地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不是你的錯”,北堂弈抓住她的手,“是北堂宓和他父親的錯,或許,還有本王。”

沈雲喬想到,即便他在決定拋棄家國時,還是幫了她一個忙。

她覺得贊成簡直是這天底下最壞的壞人!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墮落下去,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他找回來,讓他重回往日的風光。她要他還是那個萬民敬仰的小白大人!

……

夜裡沈雲喬睡不著,來到地牢找北堂宓。

“抱歉,我沒能完成我們的約定,還是讓蕭合殷和白逸之走了”,沈雲喬跌坐在牢房門外,背對著北堂宓,“他說,以後無論白逸之去哪裡,他都會堅定地站在他身邊,這是欠白逸之的。”

“什麼……你、你為什麼不攔住他?你親口說你能做得到,不然本宮不會幫你!”北堂弈抓住欄杆。

沈雲喬沒有看她,也沒有狡辯:“對不起,這是我的錯。他用他自己的生命逼我們放他們走,我實在攔不住。”

“我的兒……”北堂宓哭著跌坐在地上,“都是娘害了你啊……都是孃的錯。”

“他說他要贖罪,我也不知道是贖十年前放棄友誼去遊歷的罪,還是贖他母親害死摯友父親的罪。或者,都有吧。”沈雲喬不忘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