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喬紅著臉從床上起來,在如娘給自己梳頭更衣時還是決定:“換素裝吧,還有孝衣。”

“是,娘娘。”如娘很快摘下了她頭上的珠翠。

一陣清風吹來,入秋了。

沈雲喬覺得有點冷……

……

沈文遠的罪行在半個時辰後昭告天下,北堂弈下旨革去了他的丞相之職,但說因為他是王妃生父,還是賞給他“青州府尹”的官身,準他以四品官喪儀出殯。

安家冤屈大白於天下!

只不過北堂弈並未按照沈雲喬的提議,而是將容家的罪行也昭告出來,並且直接表明容家與古燕有染,下令以構陷和謀逆雙重罪名抄滿門、誅九族。

宋家則因從犯,只判了家主直系一脈斬立決,其餘親眷、奴僕該發賣的發賣、該流放的流放。

沈家除了沈文遠、沈劉氏、沈魏氏三人之外無其他人獲罪。

至此,安家一案正式告破。

菜市口血流成河……

天街血漫,鋪滿了安氏亡魂歸家的路。

“娘。”沈雲喬看著流淌的血河,第一次喚出了聲。

她無比地渴望母愛,從現代到現在。

血河映著日光,仿若開出了爛漫的花。

一個如畫般的美麗女人浮現出來,她說:“喬兒,你是我的女兒,始終都是……”

母親慈愛的面容漸漸隱去,沈雲喬伸手去抓,卻只抓來一片落寞。

“血海翻花,這是大凶之兆。”如娘蒼老的聲音響起,一瞬間竟像被誰奪了舍。

“什麼?”沈雲喬震驚地看去。

卻見如娘一切如常,正指著面前血河中的一處讓她看。

兩人站在十里長街中一間商鋪的門檻內,只見面前流淌得灌滿長街的血河內,竟然真的開出了一朵朵泛著血色的花。

“這是……”沈雲喬難掩心中的震撼。

“風吹長河,很常見的現象,唯一不同的,這是一條血河。”如娘異常平靜的聲音反倒令人不適。

“如娘……”沈雲喬覺得她今天很奇怪。

周圍百姓恐懼之聲、議論之聲絡繹不絕。

很快便有一隊神甲軍過來,一邊疏散人群一邊依次迅速地撬開十里長街上所有的地漏。

血河很快滲下去,隨即城防司的人便過來清理街道疏散人群!

“不對!”沈雲喬猛然驚醒!

“有人在十里街上動了手腳,這條血河是人為形成的!”沈雲喬拉起如娘便跑去神甲軍衙門,她要第一時間找到北堂弈!

人群中,一隻銀灰的鐵手迅速隱入衣袖中,轉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