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一夜之間覆滅,偌大的敕造太醫府,世代輝煌的北凌醫術世家巔峰,在一夕之間便成為了皇城亂葬崗,一個個頭顱一具具屍首橫陳於地,震驚著每一個人的心。

京城大亂!

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沒辦法確定下一個遭殃的家族會不會是自家!

朝廷對外給百官萬民的解釋自然只是“白家被仇家所殺,朝廷會全力調查”;與此同時命令神甲軍和城防營合力加強京城安保,決不讓賊匪再有進城之可能。

三五天過去,在北堂弈強有力的保護措施之下,城中再無動亂,百姓們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可攝政王府的情況卻是沒這麼太平了。

白逸之受到刺激太重,得了失心瘋,整日在梅園吵鬧,一刻見不到沈雲喬就要耍個天翻地覆,智力如同三歲幼童。

沈雲喬一邊忙著為他配藥治病,一邊又要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邊又要應對北堂弈時而抽風的吃醋傳喚,可謂一個人掰成十瓣兒來用。

“我要雲喬,我要雲喬……嗚嗚……你們都是壞人,放開我要去找雲喬……”

沈雲喬剛從北堂弈書房回來,便聽到主屋內一陣鬧騰。

“白兄你安靜一點,雲喬馬上就回來了,她去給你買好吃的!”沈夙腿腳不利索拼命抓著他。

但白逸之蠻力很大,三兩下就掙脫了他的拉扯衝出來。

“雲喬!”見到沈雲喬他頓時緊張起來,跑過來如臨大敵一般護住沈雲喬,神秘兮兮:“快,我們快點走,有人要殺了咱們!”

“哎”,沈雲喬無奈嘆息,這場景早已經在短短三五天內上演了十幾遍了,好在這是在梅園裡,他這次沒跑出去大鬧,“師父你乖啊,有我在沒有人能靠近你。”

“不,雲喬,我要保護你!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走,我們快去找我爹,咱們一起離開京城,再也不和這些人在一起!”白逸之像是護著寶貝一樣將沈雲喬緊緊護在懷中,緊張地四下打量著。

沈雲喬立刻使眼色,讓院子裡的奴才們先都退下。

“你看,是不是沒有人了?我師父最厲害了,只要你一出現,他們都嚇走了,再也沒有人敢傷害我們!”沈雲喬照常忽悠。

“真……真的?”白逸之神神叨叨的,看到周圍的確除了他和沈雲喬之外沒有別人,這才放心,“太好了!雲喬我和你說,他們都是壞人,這京城不能待了,我帶你去找我爹,咱們這就走……我賺了好多錢,好多好多,夠我們花一輩子了……”

沈雲喬無奈地跟他進屋,回到房中,少不了又要讓二哥扮演白懷誠。

“爹,我們這就走,今晚就走!”白逸之鬆開沈雲喬去收拾東西。

沈夙苦著一張臉,壓抑著極度的同情,只能繼續裝作白懷誠,說著這幾天來常說的臺詞:“逸兒你先別急,行李我都已經收拾好了,咱們只等天黑就出發,你先來給為父捶捶腿。”

正在櫃子那裡緊張收拾東西的白逸之停住了手,“哦”了一聲,迷迷糊糊地來到沈夙身邊,蹲著為他捶腿。

這一番折騰總算安靜下來,沈雲喬給沈夙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穩住白逸之,以便她研製良藥。

只恨她這空間裡沒有精神類的藥物儲備,所以她只能現做現用,需要些時間。

好在每天白逸之只在找不到她的時候鬧這麼一場,睡著了就好了,再有個三五天她一定能研製出來合理的藥方,穩住他的情緒。

“你就打算一直這麼下去?”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門口。

沈雲喬一凜,嚇得忙從桌邊跑出去,緊緊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