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囑咐娘娘”,沈劉氏往一旁看了看,小心地將沈雲喬拉到一邊,“此番你回府赴宴必定會遇到那三家,雲喬啊,你可千萬記好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你是攝政王妃,代表咱們攝政王府去的,可千萬不能和那三家人多說話,不然一旦讓人記起你白家女的身份,怕是要惹人非議了。”

“哎……”沈雲喬故作愁苦微微嘆息,“多謝祖母提醒,我記下了。”

“您放心,我躲著他們還來不及,絕不會和他們多牽扯。王爺不計較我外公一族的事已是恩賜了,我豈能給王爺臉上抹黑?我今天應邀赴宴也是為了堵人的嘴,不然反倒讓人覺得做賊心虛。”

“好孩子,你這麼說祖母就放心了”,沈劉氏見她說話親近,順勢握住她的手祖孫親熱,“當年也因為你爹大義滅親,所以才保住了你這條命,你這才有資格嫁給王爺。若非你爹當年為保住你忍痛斷腕,你是斷然沒有如今的日子的,你可千萬要珍惜。”

沈雲喬苦笑著應下,心想照你這意思我還得給沈文遠磕倆,感謝他設局害死我親孃?

“哎……這都是命啊!你爹當年也是不得已,實在是證據確鑿,你爹保不住了,不然你爹就算是拼了他那條命、拼了沈家全族也要為白家搏個赦免出來!可沒辦法,實在沒辦法……你爹那樣愛你娘,最終為了保護你娘實在只能做這個別人眼中的罪人,親手捉拿了白家,可惜你娘不理解,還是悲痛過度難產而亡……”

沈劉氏這通洗白!

沈雲喬依舊保持著職業演員般的苦笑,像是回憶自己的母親也像是理解父親的無奈:“祖母,您別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如今我們都珍惜眼前才是最好的。”

“是,你說的是。”沈劉氏感受到沈雲喬的安慰,心裡愈發舒坦了。

沈雲喬藉著趕時間的藉口趕緊溜了,不然再聽她這些洗腦之言都要吐了!

不過,有一點她覺得很奇怪,沈劉氏為什麼忽然來對她洗腦?

既然沈劉氏已經打算用沈惜音搬倒她,這般假惺惺過來的意義就不大吧?除非……沈劉氏變了計劃!

“難道沈劉氏被沈文遠說動了,知道利用沈惜音搬倒我是不可能的,所以反倒想要投靠於我?”馬車上沈雲喬細細思量。

人只有在對另一個人懷有企圖和希望的時候,才會耗費口舌去洗腦對方,不然若是確定了必殺或毫不相干,是理都不想理的!

“呵呵。”沈雲喬一聲冷笑。

沈惜音、沈文遠、沈劉氏三人呈兩個陣營互相算計,最終竟然便宜了她這個坐山觀虎鬥的。

沈惜音可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從今天起沈惜音便徹底淪為了沈家的一顆棄子。

折騰了十八年,沈惜音最終只換來了一具殘破的身體和眾叛親離的餘生。

“王妃娘娘到……”

馬車平穩停在丞相府門前。

沈雲喬驀地睜開眼,絕殺的時刻,到了!

“給王妃娘娘請安……”沈雲喬在如孃的攙扶下走下馬車,門口烏壓壓地堵滿了請安之人,京城貴眷大半數都在此了,少說二三百人。

沈雲喬一席霧藍色珍品宮裙高貴典雅,同樣的霧藍色面紗更是襯得她膚色如玉,一雙本自帶媚態的桃花眼眸在這身端莊色系的映照下削弱了女子的嬌美,透出與年紀不相仿的極度沉穩,抬眸垂眼間皆是殺伐執宰之氣。

“平身。”沈雲喬優雅溫和。

如娘緊跟著便揚聲:“眾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