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寧示意丫鬟關上房門,壓低了聲音:“萬安寺的事你聽說了嗎?”

薛嫣嫣搖搖頭,她一直被爹關在家裡,哪裡能得到什麼秘辛?

“不就是大長公主死了嘛難道還有別的?”

北堂宓的死活她才不管,她只在意和弈哥哥有關的事。

秋玉寧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不就是’?難道你不覺得北堂宓死得蹊蹺?”

“心疾突發有什麼可蹊蹺的?那老女人脾氣那麼臭,我早就說過她早晚得被她自己氣死。”薛嫣嫣不以為意。

秋玉寧心中暗歎好一隻蠢貨,直接說:“我敢肯定她沒死,既然如此,她一定會想辦法反擊。我們可以利用她的勢力,只不過我不方便出面,要由你去聯絡。”

薛嫣嫣的蠢和薛忠義對女兒的寵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只有她去往萬安寺才不會惹人懷疑。

薛嫣想了好一會兒,臉色狠狠一變:“你想害弈哥哥?”

“你別急”,秋玉寧氣定神閒,“利用北堂宓並不代表我們要同九哥作對,直接拿九哥開刀憑藉北堂宓現在的處境,她也不敢。我們可以提醒她從九哥身邊人入手,到時候不用我們說,北堂宓自己就要動沈雲喬了。”

“為什麼?"薛嫣嫣不解。

秋玉寧眸色更沉了,極度的痛苦包圍著她:“因為,只有沈雲喬才是九哥的軟肋。”

薛嫣嫣聽得心內一驚,嚇得嘴唇發抖,可她不願意承認!

沈惜音是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又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唯一的掌上明珠,論才華論長相論出身,輸給沈惜音她勉勉強強能接受,可輸給沈雲喬是個什麼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個醜八怪給弈哥哥舔鞋都不配!”

“你何必自欺欺人?”秋玉寧冷笑,“你方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不然也不會和你說這些。算起來……我又何嘗不是呢,不得已認清現實罷了。”

那晚茗堂之中北堂弈的反應再清楚不過,若他不愛沈雲喬,即便他心裡清楚沈雲喬和白逸之沒有苟合也一定會殺了她,因為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北堂弈的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

可是他非但沒有處決她,反而還處處維護她。

他沒有說出一個“愛”字,甚至看起來對她冰冷又嫌棄,可他當晚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在表明——他愛沈雲喬!

“我能看得出來,北堂宓自然也可以。我可以肯定北堂宓早已對沈雲喬刮目相看了,想要找到北堂弈的軟肋可不容易,難得發現一根,她一定會拼命抓著不放。”秋玉寧恨聲。

“那……具體要怎麼做?”薛嫣嫣被她說動了。

秋玉寧示意她附耳過來, 兩人一通低低耳語……

“記著,此事只能成功不可失敗,一旦失敗,你我二人全都性命不保。”秋玉寧早就豁出去了。

“好!”薛嫣嫣緊張地應下。

……

北堂弈真是夠義氣,居然給了她一間位於十里長街最繁華地段的三層樓房豪華門面。

這氣派的裝修、絕佳的位置、五百多平的大場地,開醫館實在可惜了啊,這分明是高階酒樓的基礎配置。

“你確定要把這家鋪面免費租給我?”都回府了,沈雲喬還覺得如同在夢裡。

“怎麼,不滿意?那現在撕了契書還來得及。”北堂弈拿出收在懷裡的一份租約。

此租約一式兩份,沈雲喬這裡也有一份,白紙黑字簽字畫押,上面清楚地寫著“弘升樓地契房契持有者北堂弈,願免費出租此處予沈雲喬,一式兩份,自雙方簽字之日起生效”。古代的合同也是很講究的,這還是沈雲喬第一次看見。

“那什麼,倒不必這麼絕對……”沈雲喬心疼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合同,哪裡能捨得將它撕了?

“不然?”北堂弈問。

“沒、沒什麼”,沈雲喬趕緊把自己的合同重新收好,緊貼著裡衣藏著,“我就是客氣一下,想著你要是後悔免費,我可以給你象徵性付一些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