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喬看向他,這一瞬間眼中還是顯露出哀怨。

只是她自己全然不知:“怎麼,你的小甜心又作什麼妖,我好好躺在屋裡也中槍?”

“你為何要毒害惜音?”北堂弈問。

“什麼?”沈雲喬簡直聽到了天方夜譚!

這幾天她被他折磨得還不夠嗎?哪裡有心思去毒害沈惜音?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問她“有沒有毒害沈惜音”,而是直接問她“為什麼”。

這就說明在他心裡已經認定了她有罪!

一瞬間,沈雲喬驚痛得手指發抖牙齒打架,那些罵人的話都沒力氣說出來了。

“王爺……”如娘都看不下去了,“一整天娘娘都在房裡沒出去過,奴婢一直陪著的。”

北堂弈好像沒聽見,只是盯著沈雲喬:“有什麼要同本王說的嗎?”

他稍稍……有那麼一點後悔,覺得不該用這法子來刺激她,語氣不由得也軟了些。

沈雲喬拼盡了全力才穩住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到北堂弈態度的變化。

她只是微微一笑,抬頭直視他的眼眸:“沒什麼可說的,我要報仇,這點你早該知道,還問什麼?”

“娘娘!”

“雲喬!”

白逸之和如孃的聲音同時響起,白逸之急得不顧禮數衝進門:“你別瞎說,沈惜音分明在用苦肉計!”

沈雲喬一笑,看了看白逸之、又看向北堂弈……

不論怎麼看來,北堂弈都比白逸之要聰明一些啊……可是連白逸之都能一眼就看出來的真相,北堂弈卻是看不出啊……

愛之深,關心則亂。

“你很心疼吧?”沈雲喬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像個局外人,還能談笑風生,“是啊,任何人看到自己心愛之人口吐鮮血命懸一線,都會崩潰的,沒想到王爺你終究也是個凡人,真有趣。”

北堂弈的喉結動了一下,開口還是嘴硬:“你的意思是你沒有下毒?”

“不,不不不……”沈雲喬笑著,“我下毒了呀,怎麼,王爺想將我就地正法?”

她倒要看看,北堂弈會不會為了沈惜音而殺她。

“不要……”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沈惜音面色蒼白虛汗淋漓地撲到門邊,幾乎是用爬的……

她艱難地爬到北堂弈面前,求他:“王爺,都是我的錯,求您不要判姐姐死刑……”

北堂弈眼眸微眯,高高在上地遙遙看著她:“可是她給你下毒,差點害死你。”

沈惜音額頭流著汗、眼中流著淚、口中流著血,艱難地搖頭: “這些……都是我欠姐姐的……我……我到底是佔了她的位子,享受了爹孃這麼多年的疼愛……如果我早知道自己不是父親的女兒,我一定會以死謝罪……”

“現在死也不晚啊。”沈雲喬雲淡風輕,只當個看戲的評客。

沈惜音痛苦地抽泣:“不……晚了……一切都晚了……姐姐,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應給我和皇上下藥啊……如今沈家名聲受損,我若死了,便更沒有人能證明清白,父親豈不要一輩子擔上教女無方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