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相交,一時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麼……你要沒什麼吩咐的話,我回去了?”沈雲喬慌亂地起身。

北堂弈的喉結動了動,到底也沒說出挽留。

“好。”

“嗯,那你早點休息,馬球賽見!”沈雲喬向他擺擺手。

從寢殿跑出來,涼風一吹,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臉熱乎乎的。

摸了摸,好像……燒紅了呢!

“沈雲喬,你給我清醒一點,不要被美色所迷!”她指著自己的臉小聲罵自己,逃難似的跑遠了。

卻不知,書房內,某人耳朵微微一動。

小丫頭的話全部落入他聽力極強的耳中。

……

第二天一早王府便迎來了一對不速之客。

薛忠義特意趕在早朝北堂弈不在府的時候,來這裡找她求情。

“求娘娘看在老臣畢竟跟隨殿下戎馬沙場出生入死的份兒上,救救臣的女兒吧……”吃到苦頭的薛忠義這回態度極好。

“爹!你幹嘛求這個醜八怪?我死也不求她,我們走!”薛嫣嫣一直拽她爹。

沈雲喬坐在王府正廳主位上,手中端著一杯茶,靜靜地看著這對父女拉扯。

“聽話!你難道也想讓爹跟你死了不成?”薛忠義低聲訓斥。

沈雲喬看著看著,忽然覺得有些酸楚。

薛忠義是很討厭,可他對女兒的一片愛護之心,卻是天地可鑑。

同樣是父親,沈文遠卻是親手端給自己的女兒一碗毒藥。

“娘娘,求您幫幫忙,老臣給您跪下了……”薛忠義哽咽著要跪。

“別!”沈雲喬一個“爾康手”打住他,“我可受不起你這老頭的跪!”

“而且說實話,我真的只是因緣際會才知道怎麼治這個病。之前我在鄉下的時候,村子裡有人中過一樣的草木毒,所以我才認得。可若說解開,我……哎……”沈雲喬欲言又止。

薛忠義實在著急:“需要什麼娘娘儘管說,是銀子還是人參鹿茸?任何東西我們侯府都拿得出!”

“這毒,若想要救命,只怕會有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

“這……”沈雲喬摸了一下自己戴面紗的臉,“可能會有損容貌啊。雖不像我這胎記這麼醜,但斑斑點點的,侯府千金如何受得了?”

薛忠義聽了也為難了:“一定……一定會損傷容顏嗎?”

“爹你別聽她的,我就說她肯定沒安好心!”薛嫣嫣氣得拉起她爹就走。

沈雲喬同情地嘆氣:“所以我說,侯爺快回去吧,這毒留著也沒什麼,個把月是能活的。”

“不行不行……”薛忠義聽到他女兒只有一個多月能活,更是害怕。

父女倆拉扯之時,忽然薛嫣嫣毫無徵兆地眼睛一閉,整個人直挺挺地砸到地上,人事不省!

“嫣兒……”薛忠義抱著女兒急得大哭。

沈雲喬起身,惋惜地嘆著氣,吩咐如娘:“送客。”

“不……不!”薛忠義不顧體統地攔住她,“到底該如何解?請娘娘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