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如果把南洋邪僧對中土陰行的破壞稱為外部不穩定因素,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則是引發危機的內因……”

所謂的內因,確實有些駭人聽聞。

自從峰石嶺一戰之後,祁褚懷疑中土陰行有人跟南洋邪僧秘密勾結,狼狽為奸。於是派人暗中調查陰行的各大門派,果然有所發現。

具體情況祁褚沒有跟我多說,只告訴我,很多大門派都參與到了其中。有些是門下弟子,有些則是掌管門派的負責人,其中也牽涉到了毒門和扎紙門。

祁褚說道:“雖然涉及到了毒門和扎紙門,但具體是個人所為,還是整個門派都已經淪陷,還有待調查。”

“陳兄弟,今天你我坦然相對,叫你過來只是想提醒你,在朋友和大是大非面前,你要分清楚孰輕孰重,要站在正義的一方……”

我徹底懵住了,原來祁褚的真實目的,是要敲打我。

柳婆婆和柳塵姻是毒門的,孫胖子是扎紙門的。

柳婆婆是我的救命恩人,柳塵姻是我所愛的人,而孫胖子在我心中,早就是兄弟般的存在。

祁褚的意思是,如果我的恩人、愛人和兄弟,跟南洋邪僧有勾結,我必須得站在道盟協會這邊。

柳塵姻和孫胖子,我是知根知底的,絕不相信他倆跟南洋邪僧有任何雞毛關係。

我唯一擔心的,是柳婆婆。

因為柳婆婆在毒門的身份比較複雜。

既是“解堂”堂玉,又是前任掌門夫人。

之所以稱為前任掌門夫人,是因為柳鈺陽失蹤多年,毒門的長老都認為他已不在人世。

死人自然不可能再任毒門掌門。

雖然死不見屍,但畢竟已經十幾年了,活著的希望十分渺茫。更為重要的是,毒門一些人居心叵測,窺探掌門之位許久,也不會再承認柳鈺陽的掌門之位。

以柳婆婆的性格,斷然不會跟南洋邪僧沾上什麼瓜葛。

不過毒門內鬥、紛爭了多年,形成的大大小小勢力中,以柳婆婆為代表的“解堂”最受排斥。

所以一旦毒門跟南洋邪僧扯上關係,無數的幕後黑手,都會將禍水推向柳婆婆。

柳婆婆如果受到任何的牽連,柳塵姻勢必無法獨善其身。我為了柳塵姻,極可能全然不顧祁褚所說的“正義”,更不會站在柳塵姻和孫胖子的對立面。

這次跟祁褚的交談,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我沒有答應和承諾祁褚任何事,祁褚嘴上沒說什麼,但心中肯定是有些不快的。

回來後,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蜷在沙發上睡了一下午。

五點多的時候,周雪打來電話,問我怎麼還沒過去。我說下鎮通常都是在晚上,現在時間尚早,過去也只能乾等著,啥事也幹不了。

周雪在電話那頭輕嗔道:“老弟,你要是這麼說,姐可要生氣了,沒啥事,就不能過來賠姐吃頓飯麼?”

“廢話不多說,我現在去小區旁邊的‘旺湘樓’訂位置,瞧得起姐,你就趕緊過來,瞧不起,咱倆的交情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