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剛才的話大聲重複了一次,然後靠在椅子上,靜靜的喝茶。

易友芳身軀一軟,緩緩滑落到了椅子上,臉上滿是沮喪之色。

看樣子我說對了,她確實一直懷上了孩子。

不過,這跟承負並沒啥雞毛關係,是我透過她的面相看出來的。易友芳的子女宮黯淡無光,往下凹陷,縈繞著一層死氣,就算她有孩子,也已經夭折。

沉默了好一會兒,易友芳似乎是想通了,開口說道:“昨晚的事,表哥已經託夢告訴我了,你們想讓我怎麼做?”

我回道:“想必你也知道了,藍姑娘答應王俊,去完成他生前的三個願望。這也是他的執念,執念不消,他就不能輪迴轉世。”

“雖然魂體暫時可以寄居於死玉之內,但陰陽有序,這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風險極大。天下修者,無論僧道,亦或陰行中人,都可誅之。”

“現在藍姑娘答應幫忙消除王俊的執念,對你和王俊而言,都是功德圓滿的好事。無論以前你對藍姑娘做什麼,咱都翻篇,不去追究過問。”

“不過從現在開始,希望你不要再做任何傷害藍姑娘的事,把你那些用在藍姑娘身上的手段,全都收回去。”

易友芳點頭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準備這麼做,昨晚表哥告訴我,他已經原諒了墨墨。只是我到現在還無法接受表哥離世的事實,所以剛才情緒比較激動,說了一些傷害墨墨的話。”

說著,易友芳的眼神有些迷離起來,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許久之後,她才回過神,拉起藍墨的說道:“墨墨,對不起……”

藍墨聞言,哭得更傷心了,隨後撲入易友芳的懷中,倆人一笑泯恩仇。

中午在“珍品閣”吃了飯,雖然藍墨和易友芳已經都放下了過去,但是氣氛還是有些沉悶。

也許她倆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閨蜜關係了吧,人與人一旦有了隔閡,以後想要完全消除,很難。

吃完飯,幾人商定也好了,先帶著死玉回王俊生前的母校,到那裡讓他跟藍墨見證曾經的誓言,重溫當年的那份感動。

再去王俊的老家,拜祭王父王母。

王俊和藍墨曾經的母校在蘇城,易友芳給我們訂了第二天上午的機票。泉城沒有飛機場,我和藍墨先從泉城乘動車到江城,再從江城坐飛機去蘇城,一切順利的話,三個多小時就能到。

本來易友芳是準備跟著一起去的,不過公司那邊臨時有事兒,已經過了鐵路安檢的她,又折了回去。

蘇城比我想象的還要繁華,不僅經濟強於同級別的城市,人文景觀也獨具一格,透著一股濃濃的江南水鄉風韻。

我和藍墨從機場出來後,直接打車去了她和王俊的母校:蘇省科技大學。

進入校園,到處都是朝氣蓬勃的學生,一對對卿卿我我的情侶,十指相扣,耳鬢廝磨,惹來不少單身同學的羨慕。

藍墨看著那些情侶,頓時熱淚盈眶,緊緊捂住放在腰間的死玉,似乎回憶起了曾經和王俊在這裡相戀的美好時光。

王俊說的竹林,現在已經改成了學校公園,有綠茵茵的草坪,紅色改性瀝青鋪就的跑道,還挖了一座人工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