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者怒不可竭,“明明就是你的鎮物有問題……老夫沒時間跟你囉嗦,把符牌還給老夫,老夫可以考慮給你條活路。”

外公面不改色,冷冰冰地道:“符牌原本就是蘇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何來歸還一說?有本事你儘管動手,我們爺倆要是少一根毫毛,看看你們能不能走出這個門。”

話聲剛落,屋內的溫度彷彿突然就降低了好幾度,陣陣陰風撲面而來。

老者哈哈大笑了幾聲,說外公這點伎倆,嚇唬普通人可以,在他面前還差了些火候。

外公沉聲道:“你是做陰行的,自保應該沒問題,但你能保證這些毛孩子也能全身而退?蘇家下鎮的手段能自成一派,你認為是浪得虛名?”

此話一出,老者心裡也沒底了,半天沒敢作聲。

那些小混混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情形,早就嚇得魂不守舍了。

雙方僵持了起來,外公雖然人單力薄,但是氣場完全不輸老者那邊。

老者作了個手勢,示意混子對外公動手,但壓根沒人敢動。

外公抬了抬頭,指著自己的脖子說:“來呀,往這裡砍。最好是把老子砍死,不然老子讓你們不得好死。”

些言一出,原本架在外公脖子上的刀全都撤下了。

“蘇乾元,算你狠……我們走!”老者的算計落空,只得罵咧咧的帶著那幫小混混出了屋。

我長長舒了口氣,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

外公關上門,臉色也是一片煞白。

剛才外公說的那番話純粹是嚇唬老者的,真要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還是外公。

難得成功裝逼一回,外公的心情也大好起來,中午喝了點小酒,嘴裡也哼起了有些走調的黃梅戲。

但是事兒卻並未就此結束,當天晚上,我突然高燒不止,渾身抽搐,還一個勁的往外吐墨綠色的粘稠物,又腥又臭。

外公翻開我眼皮瞅了瞅,拍著腿說壞事了,千算萬算,沒算到狗日的徐老八還是留了一手。

徐老八是老者的小名,其大名叫徐壽春,在陰行圈中有“萬手毒王”之稱,下毒的功夫十分了得。

外公窮盡手段也束手無策,只得連夜背起我,走了幾十裡山路,找到頗懂岐黃醫術的柳婆婆,請她給我醫治。

柳婆婆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一襲緊身長袍,樸素而端莊。雖然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些許烙印,卻依舊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若有若無地淡香。

不過她的臉卻冷若冰霜,眉宇間更是帶著些許殺氣。

尤其是看到外公時,那股殺氣明顯變得濃郁了許多。

“蘇乾元,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時候,哈哈……”聽明外公的來意,柳婆婆放聲大笑起來。

不過笑著笑著,柳婆婆的眼角漸漸泛起了淚花,然後咬牙切齒的指著外公,恨恨說道:“當年我的姻兒被人下鎮,我在你門前跪了兩天兩夜,你卻跟我談什麼隱世,什麼承負,執意見死不救。今天你居然有臉讓我救你外孫?我又憑什麼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