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旁邊的朱允炆見識比朱允熥多太多了。

他看到這老頭,當場也是吃了一個大驚。

他看到了這老頭子給朱允熥行禮時,更是嫉妒得發抖。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偏向於這朱允熥?

為什麼像禮部尚書這樣的大臣,都要上來給朱允熥搭話!

明明他表現得比這朱允熥好上太多了。

那邊的禮部尚書任亨泰,卻是說道:“感謝殿下仗義執言,保住了道亨的父親,使道亨不至於陷入害死父親的自我責怪之中。”

“老臣無論作為當朝的禮部尚書,還是作為道亨的頂頭上司,在此都須感謝殿下的厚恩。”

道亨就是王士嘉的字。

朱允熥聽到這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也有些受寵若驚。

如今朱元璋已經不再設立宰相了,但是那個叫內閣的機構也還沒出現。

因為內閣這個機構,是歷史上的永樂皇帝朱棣設立的。

既然這兩者都沒有,那麼這六部尚書之中,就該以禮部尚書為領頭羊了。

很多人以為吏部尚書才是六部之首,因為他管著五品以下的官員任命,還掌握著官員們的考察等等。

但一般來說,在歷朝歷代之中,禮部才是真正的六部之首。

而如今的禮部尚書任亨泰這個人,也來歷十分不凡。

任亨泰,字古雍,湖廣襄陽人,為襄樊明代唯一的一名狀元,也是中國首位以聖旨建狀元坊表彰的狀元。

更是當年進士第一,官至禮部尚書,訂定旌表孝行事例,曾出使安南。

朱元璋重其學行,常每呼“襄陽任”。

他衝著這朱允熥這一拜,倒是讓朱允熥都有點感覺到承受不起。

這任亨泰在文臣之中,肯定是佔有極大威望的。

他所說的話,也很大程度上,就能夠代表著當場文臣的心聲。

朱允熥也是十分的慎重地說道:“大宗伯言重了,這本來就是允熥少不更事,才險些闖下了大禍。”

“如今允熥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迷途知返,焉能敢承受大宗伯的謝禮。”

“另外,大宗伯也已經看到了,本王……嗯……允熥已經被皇爺爺奪去了王爵。”

“如今允熥不過就是一個江寧伯,連本王都是不敢用了,什麼殿下之類的說法,大宗伯就不要再提了。”

“畢竟大宗伯乃是禮部尚書,這等亂了禮制的說法,實在不該出自大宗伯之口。”

任亨泰更加感慨了。

雖然朱允熥反駁了他,但是他並不因此感到生氣,反倒是更加感慨地看著朱允熥。

他再一次被這朱允熥所折服了,大譽加身,而不驕狂,被奪去王爵,而並不感到挫敗。

朱允熥年紀輕輕的,竟然有了這份定力,當真是十分不凡。

任亨泰不再說話,只是對著朱允熥一拱手,說道:“江寧伯其人,仁德之人也!”

“老臣已經一把年紀了,尚且不能做到像江寧伯一樣處之若素,實在慚愧!”

“日後但有機會,老臣一定多向江寧伯請益,請江寧伯不要推辭!”

任亨泰就這樣退回了自己的佇列中。

朱允炆等文武官員聽到任亨泰說的話,都是露出驚駭的神色。

他們剛才沒有聽錯吧。

那禮部尚書都說要向朱允熥請益?

朱允熥如今才多大啊!